第19话:《第三个厕所》

    第19话:《第三个厕所》 (第1/3页)

    【她到底在茫茫人海里,等候着谁?】

    2015年9月11日,暮色已晚。

    当下时间,窗外理应悬挂一抹红晕,此际却被倾盆泪水黯然淹没。

    然而,男孩从没仰望天际的习惯,或者说,资格。

    他是被离弃的一群,难道不是吗。

    逢星期五的放学时分,4B班课室总是一团邋遢。

    洒满涂改液的椅子凌乱不堪,地板满布奔跑遗下的鞋印,白板好几处水笔迹总是擦不掉……

    或许,凌乱的班室看起来更显青春呢,反正耗费精力打理一切,隔天又会将之打回原形。

    “你真的勤奋,随便就好啦。”男孩对班室内的女孩笑言。

    “啊你呀……这是值日生的责任啊,放学不收拾好班室,又要辛苦其他人了。”韵初莞尔甜笑,将白板大致擦干净,“是呢,翔你今日又不上课……特地回来拿东西?”男孩默然,并不打算将昨晚的事情说出口。

    “嗯,那我走先啦,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韵初似乎察觉到男孩有难言之隐,“以后多上课啦,詹姆整天自己一个坐会闷死的,哈哈。”女孩手提书包踏出门口,4B班室回复无人的死寂。

    男孩凝望窗外的滂沱,又转身端详班室角落的长条形储物铁皮柜。

    储物柜被划分成数十个方格,每一格均刻上号码,供同学放置贵重物品。

    男孩步至刻着“2”的半敞柜子,那是唯一的空置柜子。

    男孩从书包抽出幸存的一张照片,将之贴在铁皮柜里。

    照片里是炮马蒂电车总站,站台下是一个陌生的短发女孩。

    她年纪看似与男孩相若,身穿纯白衬衫、黑色格子裙,身旁是个靠着站柱的木结他。

    女孩当时正蹲下,单手轻抚靠近她的咖啡色小猫……

    这次,她是笑着的,仅此一次。

    自从7月起,男孩不时会在炮马蒂电车站目睹这名女孩。

    短发的她总是紧抱木结他,不声不吭的在站牌旁呆立,却不曾踏上电车,简直把车站当作凉亭似的。

    洁净无瑕的脸颊散发着少女的纯情,双眸水汪汪的,是淡淡然的可爱,却浸满哀愁的色泽。

    每当电车驶到车站,每当男孩透过玻璃目睹女孩,总会萌生疑惑。

    亮丽如此的双目,为何要沾染哀伤?

    如果女孩不欲乘车,怎么还在车站蹉跎时间?

    她到底在茫茫人海里,等候着谁?

    从第一次目睹这名邻校女孩起,男孩便爱上在黄昏时分乘坐电车,而到达总站时总会期盼,第一眼目睹的是她。

    不知为什么,他会替哀愁的女孩感到心悸,暗自期许她终有一天会笑。

    直到拍摄这张照片的九月某天。

    男孩同样身处电车上层,女孩同样置身站盖下。

    这一次,她并非呆站,而是蹲下来,抚摸着依偎在小腿的流浪猫。

    那一刻,男孩提着相机,愕然的看着少女泪如雨下,然后是腼腆一笑。

    为何哭,同时又笑……

    “喂,电车男,在柜旁边做白日梦啊。”门外传来文杰的声线。

    将男孩抽回现实,“今天6点不是羽毛球校队练习吗,你还不收拾东西?”

    “请了病假。”

    “怎样嘛,大牌球星摆架子?嘻嘻,”文杰擦着鼻子傻笑,“什么病啊,心病?”

    “随你怎么说。”

    “喂,搞什么啊,失恋?还是单恋?”他一如既往的胡言乱语,“嘻嘻,算啦,先走了,球星翔。”班室重新被寂静占据。

    男孩将2号柜子锁起,将女孩带泪的笑存放在回忆空间里。

    既然家人厌恶自己摄影的喜好,那就将日后的作品安置在这柜子里吧,还可以做个私人珍藏展呢。

    男孩步出孤独的班室,内心萦回着陌生少女的微笑。

    那次巧合目睹她的笑容,心里泛起莫名的激动,便按捺不住摄了下来。

    她笑的时候……

    真的很好看。

    从苦涩提炼出来的快乐,是卑微的回甘,或者是悲情的缺憾美?

    男孩见识过壮观华丽,细味过唯美浪漫,却万万想不到,唯独使他怦然心动的竟是简朴至此──

    泛泪的莞尔,而已。

    孤城里,曾觅不到丝毫感动,到处仅是灰蒙蒙的悲郁……

    想不到,竟还有人愿意真挚一笑。

    很令人动容,也毋需深究箇中因由。

    恍然觉醒,投身摄影的初衷,不就是为了纪录这些仅存的温柔吗?

    摄影,为摄下城里温度而留影。

    哪管世界欲与自己为敌,也再不会转弯。

    因为,这才是自己所追寻的唯一。

    雨徐徐停下,走廊渗进微微凉意,透入柔柔橙黄。

    “多谢妳,陌生的妳。”男孩淡然一笑,终究提起干劲继续走下去。

    “感谢你,是妳令我再次找到心跳,寻回孤身跋涉的理由。”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关天翔忍耐着突如其来的负面情绪,手提电筒在走廊间摸索不停。

    灰白地砖铺满开叉的黑发,还涂上了血红,腥臭透露着它们是如假包换的鲜血……

    到底……

    死掉了多少人,才会遗下如此惊人数量的血液?

    但是,尸体……

    到底在哪里……

    它们都不翼而飞了……

    这个,才是最诡异之处……

    “呼哧……呼哧……”背后持续传来不同的声音,似乎是同伴对关天翔的呼叫,可关天翔却被不安与头疼弄得天旋地转,根本无暇理会。

    很冷……

    很冷……

    关天翔走到走廊尽头,左拐便目睹男女洗手间的白色木门。

    比较接近关天翔的门牢牢紧闭,残破的表面贴着蓝色公仔的标志,显示这是男厕。

    而较远的明显就是女厕了。

    关天翔气急败坏的扑向男厕门,当下只想冲进去再算……

    “啪。”关天翔整个人撞倒在男厕门上,狼狈的转动着门柄……

    扭不动……

    男厕上锁了。

    而房间钥匙都在詹姆的手中,可关天翔不打算回去向他们拿,稍后再在医院餐厅会合吧……

    明明男厕上锁都是奇怪不已的事情,可关天翔却不予理会。

    关天翔靠在男厕门上,门逢渗出阵阵凉气,以及一阵莫名的腥臭。

    难道……

    关天翔要到女厕去?

    脑海竟然浮现“入女厕会被警察叔叔拘捕”之类的童年滑稽听闻,可在这不受法律约束的异空间,根本谈不上什么规范。

    前方的女厕,或许没有上锁……

    里面也不应有人吧……

    “嗯……没办法了……” 关天翔连害羞也欠奉,拔腿往厕所里走,来到女厕门口,一手握着门把──

    “吚呀──”女厕的门被关天翔轻易推开,在电筒照明下,门内的设备映入眼帘。

    就是,最正常学校里的女孩洗手间结构,没有什么奇怪的……

    洗手间呈方形,大概有正常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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