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话:《第三个厕所》

    第19话:《第三个厕所》 (第3/3页)

,哼唱着那首曲调,歌词和声线散发着异常的漠然和哀怨。

    她的双眸不聚焦的直瞧正前方,仿如没灵魂的娃娃……

    “呼哧……呼哧……”洗手盆下的重伤女子注视着白发女孩,神色透露着源自深渊的绝望,更使关天翔骨寒毛竖。

    数秒好不容易溜走,关天翔恍然若失的提着电筒,打量着灯光下的诡秘少女。

    她的白发遮掩了大半脸孔,苍白的脸颊满布血疤,嘴唇浅色不已,嘴角还渗出滴滴鲜血,部分流到了尖尖的下巴。

    大概160的身高,身穿雪白的连身裙,衣布却如杀人犯般染满了血红。

    欠血色的胸前是一条咖啡红色的项链,露出煞白如纸的肩膀,左肩满布十数个交叉的刀疤……

    膝盖以下全是血痕,有旧疤,也有正渗出血水的,为白色布鞋涂上死亡的红。

    最为诡异的是,她的左手提着一本A6大小的纯白色线圈簿子,那本约1公分厚的笔记本同样沾满鲜血。

    她……是活人?

    而且拿着那本笔记本干么……

    “Relief……Relief……Relief……”女孩的头往右边蓦然一歪,发出“咯咯”的骨骼声,栗然于胸腹攒动。

    “你……是谁?” 关天翔终究按捺不住八面涌来的恐惧,结结巴巴的吐出一句话。

    女孩止住歌声,仍然歪着头,咖咖啡红的眼珠往关天翔缓缓转来……

    明明是空洞如斯的双眸,却让关天翔感觉与死亡仅咫尺之距。

    她……

    不像是活着的人……

    “我?”白发女孩的声音很是尖锐,同时却薄弱不已,阴沉的氛围让关天翔喘不过气。

    “我是……你,你是……我?”白发女孩站直,语气渗透了天真烂漫,更添氛围的诡异迷离。

    “你说什么……” 关天翔勉强挤出憨笑,此际脸色必然苍白如纸。

    她到底在说着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这算是什么答案?

    突然,白发少女踏步,无声的步伐让关天翔泛起惊惧。

    她在重伤少女的血泊前止住脚步,俯视着她身上的狼藉,右手搁在嘴唇上:“血。”关天翔默默思度着,当下该如何是好。

    恻隐之心驱使关天翔担忧受伤女子安危,可白发女孩来历不明,不知是敌是友。

    但是,目前为止她仍然没有袭击他俩的迹象……

    难道,她只是相貌吓人,谈吐行为怪异,却仅是生还者之一?

    关天翔鼓起了骨子里的力气,吞吞吐吐:“他……受伤……需要治疗……”

    “治疗?”女孩如问题少女般疑惑的道,瞬间却似乎了解了什么,“嗯,治疗。”“走……走……”躺着的女子接近断气似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对关天翔说,悚然攀满关天翔的脊背。

    白发女孩蹲下来,如孩童研究蝼蚁般端详着女子伤口渗出的红:“好像很痛苦,是不是?”

    “嗯……”关天翔的双手抓紧冰冷的苍白砖墙,“你究竟……是谁─”

    “被离弃于孤雨里的人,是不是应该都很孤独?”白发女孩的疑问,对象是淌血的女人,而非关天翔。

    可关天翔的额头不断渗出冷汗,浑身鸡皮疙瘩……

    这是关天翔第二次听到这条问题……

    果然是那诡异的狞笑女孩。

    当下她是如斯冷静淡然,却仿佛暗藏无限的恐怖和杀意。

    “孤、不、孤、独?”少女对受伤女人如机械人般吐出这么的一句话,似乎要求绝对的答案。

    但是,这是怎样的一条问题,有何意义?

    不明白……

    不明白……

    “孤……孤……孤独……”女人的牙齿抖动不已,三魂出窍。

    “你究竟在做什么……” 关天翔退后半步,身后半米便是女厕的门口。

    白发少女举止过份的怪异,关天翔真的忖测不了她下秒会干什么。

    “嗯,孤独。”白发女孩蓦然站起来,将笔记本塞进连身裙腰间的口袋,似乎簿子很轻盈。

    咖啡红眼眸透露着异样的惋惜,甚至是哀伤,脸容却仍旧木然。

    她呆站着,如蜡像般毫无活人的气息,时间仿如停顿。

    一阵难以言喻的杀气扑面而来,直觉严厉警告着关天翔:逃、逃、逃……

    倏忽,白发少女双目瞪大,右手食指伸进沾血的牙齿间。

    她咬着食指,嘴角夸张的扬起,声线阴森得让人窒息:“既然这样,等我帮你终结孤独。”

    她笑了。

    女孩蓦然迅速转身,从身后的厕所,使劲扯出一个巨型物体。

    当电筒的灯光让关天翔看清她手提的是什么时,关天翔方知废弃医院原来是最惊悚的梦魇地狱。

    她竟然端出了一个黑色电锯,银灰的锯边沾满无辜者的血。

    女孩的脸孔从淡然骤变为癫痫,嘴里是“嘻嘻嘻嘻”的狞笑,手中电锯秒速启动,发出“吱吱”的巨响,如撒旦的吼叫。

    “啊──”倒地女子才嚷叫半秒,胸口已经被白发女孩手中的电锯开了个手掌般大的血洞。

    白发女孩双手提着电锯,以惊人的力度往女子躯体狂塞……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嘻嘻嘻嘻……”白发女孩脸上的童真匿迹,剩下的只有无尽狂欢,违和感让关天翔萌生极度的恶心。

    疯子……

    疯子……

    电锯不花两秒便直堵女子胸口的身处,电锯插进肌肤至少十数公分,瞬间将血肉和内脏绞碎,是炼狱的嗜血画面。

    表面纤瘦软弱的小女孩,挥动电锯却轻松自如,看似沉重的杀人凶器,在她手中如萤光棒一般轻盈。

    那双眸里只有亢奋、狂欢,毫无犹疑心痛的色泽。

    魔鬼。

    “恶……”关天翔撞倒身后的门,颤抖照射着惨不忍睹的杀戮。

    “解脱……解脱……解脱……”白发少女乐不可支的嘻笑着,女子已经一声不吭──

    试问怎可能尚生存。

    大量血浆如泉的四溅,溅往洗手盆上,溅往杀手身上,溅往关天翔的灰裤皮鞋上……

    关天翔按捺着突如其来的反胃感,眼角飙出恐惧的泪。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白发女孩倏然关掉电锯的电源,将锯刀从女尸胸口拔出,雪白的地砖剩下一片没人性的红。

    下手快、狠、准,毫不犹疑而纯熟,三秒内便将躯体弄成一团恶心的血浆。

    空气弥漫着腥臭,弥漫着梦魇般的噩运。

    白发女孩把血红右手伸进嘴,仿佛品尝蛋糕的忌廉般,用舌头舔着死者的血,还不徐不疾的呢喃着:“孤独的血。”

    “变态……变……” 关天翔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心脏快要跃出躯体似的乱跳,提电筒的手却不敢乱动,怕照不亮女孩便会被她突袭。

    女孩手持沾满模糊血肉的电锯,头微微往关天翔转过来,又是诡异的“咯咯”声。

    她刚刚才杀了人,却竟是一脸漠然,仿佛一切从没发生。

    “被离弃于孤雨里的人,是不是应该都很孤独?”她的食指从嘴边划过,在肌肤表面遗下一条血腥的轨迹,“关、天、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