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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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粉红色靴子,是奶奶特意去批发市场淘的,便宜又好看,她拿到后就爱不释手,兴致勃勃地穿着它在屋里照着镜子,走来走去。想到这里,柳芷溪的眼泪又止不住往下落,文利鄙夷地“嘘”了一声。

    柳芷溪敏感地抬起头,撞上文利意味深长的目光,柳芷溪真想立刻转身离开、一走了之。可是奶奶,最亲爱的奶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祈求苏前善待柳芷溪,留给她的遗言也只是短促的四个字——好好活着。所以,现在她不能走,她是一头受伤的小兽,需要喝下苦口的草药舔舐伤口,她是无家可归的浮萍,必须要想办法扎根,才能经受风雨的打击。

    房间里充盈着淡淡香水味,文利望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房间在左手边第二间。苏淮忙拖着行李,带领她走进她的卧室。房间布置得井井有条,百叶窗被拉上了,从缝隙渗透错落有致的阳光,飘窗上铺了一个软坐垫,天气好时可以坐在上面享受阳光,垫着席梦思的小床收拾得温暖而舒适。

    苏淮按了护眼灯的按钮,柔和的光线顿时洒满了书桌,写字台上摆放着最新的苹果电脑,一旁高高的书架上整齐地插着上百本书籍,有《红楼梦》、《古文观止》、《孙子兵法》,也有英文原著《苔丝》、《呼啸山庄》和《绿野仙踪》。

    柳芷溪忍不住从书架拿下《苔丝》,虽然她的英文功底不错,但以目前的词汇量,看懂原著还有些困难。苏淮淡淡地笑了,语气里充满关切,说:“这些,都是我准备的,希望你喜欢。”柳芷溪的眼神与他相遇,这一刻,她觉得心里有一个地方在松动,像春日的阳光在融化冻结的成冰,一种莫名的幸福翻山越岭、跋山涉水而来,把一切的不幸和苦难抛之脑后。她翻看着《苔丝》,这是她最喜欢的作家托马斯哈代的作品,她忽然又想起苔丝被捕前的那句话:“幸福的时光不会维持得太久的。”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爆竹声中,新的一年铺展了愿景和蓝图,柳芷溪坐在窗前,看着小区里喜气洋洋、络绎不绝的人群。她的马尾辫高高地扎在脑后,显得活泼而生动,她正在逐渐学习从阴影中走出,或者准确地说,是表面上从阴影里走出。因为某种程度上,阴影已经成为了她内心的一部分,一旦剜出,便撕心裂肺,而她更加明白,有阳光的地方,就会有鲜为人知的阴暗和丑恶。

    有人在敲她卧室的门,柳芷溪知道,一定是苏淮。她从飘窗上轻盈跳下,打开了房门,果然,苏淮笑意盈盈,手里捧着两大盒心形的费列罗。他有点害羞,又有点激动,可能因为屋里暖气很足的原因,他的脸红红的,简短地说道:“送给你。”柳芷溪接过巧克力,轻声道谢。他的声调因为兴奋而愉快,问她:“我们出去堆雪人吧。”柳芷溪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便被苏淮一把拉出了门。

    雪花好似佳肴珍馐,从天空巨大的唇口滑落,降临到人间。细碎的雪落在柳芷溪的发里,落在苏淮的肩头,几个小孩用材料做了简易雪橇,在小区里滑来滑去。苏淮见她看呆了,向小孩耳语了几句,借来了雪橇,和柳芷溪并肩坐在上面,飞驰而过。柳芷溪惊喜地大叫,感受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

    就在这时,柳芷溪接到了曾潇的电话。电话那端,传来喜庆的歌曲,一阵嘈杂。曾潇怕柳芷溪听不清,大声说:“芷溪,你在哪儿呢?我去你家找你,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听到熟悉的声音,一切仿佛还是过去,她仿佛还是一回家,就能看见慈祥的奶奶,可是这些,和现在已经相隔了一道鸿沟,无法逾越。纵使曾潇还是曾潇,苏淮还是苏淮,可是她已经不是她,不是那个天真快乐的小女孩了,因为她心里有恨,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心里时刻提醒她,像一把匕首一样反射出凛冽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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