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鹭首垂江游鳞去,青竹续虹邪心催

    第二十九章 鹭首垂江游鳞去,青竹续虹邪心催 (第3/3页)

。直到杨暾收剑,一掌巨力拍在其顶端,整根木栏才“喀嚓”一声彻底断为两截,再看去,竟真是只有内部实心被剑意熔出一豁缺失,而与剑尖抵处无半点缝隙连接的痕迹!

    “——直接将你重创。”

    说完这些,杨暾也懒得再管李真是否真的明白,反手负剑,转身回眸,冷冷看了他最后一眼后,回首凛然道:

    “这就是答案,李大人,西北斥音派问霄披羽剑的流虹止尘剑式,结合这竹林间所遗存的无名剑法,前者破你灰身,后者破你金光,此二者相合,便是我一直从未示人、而你也一直渴望一见的最后一式:‘但见青竹照羽虹’。”

    背后忽有夜风相拂,却只撩拨了杨暾的满头乱发。

    “哦,不错,只是可惜,这一式的名字还是一如既往的烂啊。”

    很平常的一句答语,没有半点阴冷气息,而是似乎真有点赞赏之意。因而当杨暾听到时,第一反应竟是有些受用——

    而后,方才是突如其来的极端惊恐。

    “嗤——铛。”

    很轻微的一道布料撕裂声,然而之后却并没有响起李真预料中的剑刃完全割开皮肉深入机理的声音,而一点微硬的触感更让他眉头不由簇起,却突见杨暾整个人向前以一种极怪异的形状直飞出去,像是后心处遭受了猛然一击般胸膛前突而扑去,“嘭”的一声闷响,只见他整个人狠狠摔落在地上,顺势连滚数圈后才将将停了下来!

    稳定身形后,杨暾根本来不及查看背后的伤势,迅速站起身来横剑冷对以防后手,却见前一刻还气喘不止,一副死相将至的李真,此时却是身躯挺立面色如常,执剑下斜,没有先前半点重伤垂死的神态!他淡淡一笑,赞道:

    “不错,很不错。在本座近身的瞬间便有所察觉并立刻作出应对,及时凝结真气用出金钟罩功夫,又自知此法修为不够决计挡不住这一剑,所以干脆借用此剑力道飞扑而出,达到彻底远离威胁的目的……如此优秀的应对,没在生死线上滚过几个来回是做不到的,杨小子,你确实很令本座大开眼界啊。”

    “呵呵,哪里的话,要说开眼界,您才是真真让我开眼了啊……”

    杨暾打着呵呵回道,但连额上一直不断的冷汗都已然顾不上遮掩,一半是因为心中莫大的惊意,另一半则是背后难忍的剧痛。先前被一剑豁开的伤口处,即使刚刚立刻便用上了金钟罩进行防护,可刃尖仍是伸入了半寸,瞬间引动了杨暾好不容易才压抑下去的破军星的杀伐之意,气血再度开始流失,而痛觉也重新冲击起他的灵台。

    然而比起这身体上的痛苦,杨暾更为在意的,还是此刻似乎安然无恙的李真:“但见青竹照羽虹”,那一剑绝对不偏不倚地正中了他的心口,而灰身与金光咒的防护也的确被此招中的两段剑意所破,单看此时他胸部尚未凝结的那大片血污便足以证明此击确确实实伤到了他,怎么会——目光划过李真胸前时,杨暾猛地眸珠一凝,神思一滞,发觉那处伤口虽然还未有愈合的迹象,仍在向外不断淌血,可颜色却又渐渐变回了一开始的暗红,再不见有分毫的心头血涌出!

    “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啊……”

    李真仍是那般笑眯眯的,如和煦春风般没有丝毫威胁的感觉,却让杨暾不由得浑身一颤,不寒而栗,握剑的手亦是紧了几分。

    “‘鹊影林喧飞怒泷,落木听雨晔无声。霜雪拍起三七葬,但见青竹照羽虹’,这就是你的全部四张底牌?嗯,顺序虽然不对,不过如果本座没猜错,你这四招,也有四季天时融于其中的意思吧?夏水湍急如怒泷,落木则是在清秋时分,霜雪所代之意自不必多说,而春意萌发、万物生长之际,自也是青竹层增、虹光明澈之节。春夏秋冬,四时往复而终成一元,今夜你将底牌全部翻开,为本座献上如此完整而玄妙的一番景象,那礼尚往来,本座自然也不能再藏私了。杨小子,你且想想,你的底牌是这春夏秋冬,那本座的,应该是什么呢?”

    杨暾闻言眉头一皱,细细回想起来:灰身灭智阿罗汉功,成实宗云炽寺所传,自然是佛门功夫;紫薇星斗剑法的十四主星剑,祸玄宗不传之秘,货真价实的魔教法门;金光咒,天师道涤真观所藏,最能代表道家武学的神咒之一……

    佛道魔三家,毫无疑问是中原武林之中最具特点的三方势力,既与常规正道门派有所区分甚至是完全对立,又未完全脱离江湖纷扰而独立世外,如今想来,李真所选的武功的确都是来源于它们,可能与这三家并列而称的门派势力……难不成他只是从相对普通的正道门派中选了一门武功修习而已?

    然而正当杨暾还在冥思苦想着答案时,忽听得李真开口,轻飘飘地念了一句古语,便令他当即愣在原地,双目圆睁,久久没有动作: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儒门正统显学,天下首尊圣道。

    自然是这六合之内,唯一堪与那三家并称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