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戏

    第一百零四章 戏 (第3/3页)

顺路经过,带起的余波就已是博望江湖争夺的风眼。这一飞冲天的机会花落谁家,不过是他随手决定。

    这也正是今日一切名声之争的重头戏所在,此时,“垂绦”不过是些破布带,“飞鹭”也只是些长毛大鸟,只有在这位大人心里留下好名声,才是真正把今天这份“名”握到了手里。

    也正是在这时,场上已又有两人上去切磋。

    他们不是三大派任何一边,但也并非毫无名气,只是这名气却有些不对付——早有人看出来,一个是本州总镖头,一个是邻州大镖师,这两人之间分明有龃龉的!

    不过大多人还是不清楚这些关节,两人也是双双五生,虽然珠玉在前,稍显不过瘾,但毕竟也是顶尖的打斗,众人也都聚精会神地看着。

    然而打着打着,好像哪边占了些便宜,抑或是另一方出了些阴招,或者根本什么都没有,总之两人的火气已压制不住,出招越来越惊险毒辣,招招都要致对方于死地,连表情都压抑不住凶怒之色。

    这下不止武人看了出来,连文士们也发觉了不对,不少人面露惶惑,四下相顾。而场上剑刃愈密,好像下一剑就要带起一蓬致命的热血。

    鹭洲诗会已经许久没见过血了,怎能出这种事故,又是在那位监院即将到来之前?

    但两名五生这样紧密惊险的搏斗,谁敢间入其中去拆,谁又能去拆?

    人们连连四顾去寻那从州衙请来看管切磋的七生高手,却是刚刚被齐居士请去迎接即将到来的那位大人了,此时根本遍寻不见。

    而场上,一人已落入下风,险象环生。许多人已在急切地呼喊劝解,但占据优势的一方眼见对手支绌,进攻反而更加疯狂。

    有些人去寻刚刚那位少年,然而裴液这边正被那位大人将至的消息牵系住,此时才刚刚茫然转头,注意到场上。

    而更早一步、更多的人则是往文场最边缘的位置看了过去。

    场上还有一位境界高过五生之人的,虽然是传言,但这传言早已几近真实。

    而这位六生的男子只是和身旁的女子温和谈笑着,似乎同样没有注意场上的情况。

    其实整整一场诗会,他都是这样从容安坐,没有上场展露身手的意思。此时被人一呼,才茫然抬头看向场上,然后只一息,这张面孔就顿时一凝。

    他离席,纵身提剑,身形从文场正中一掠穿过。这身法绝不飘逸,而是笔直遒劲,文士们只觉一条黑色的大蛟从身边骤然呼啸过去。

    而场上,势弱的那方正被一脚踢中胸口,倒翻在地。站立之人没有丝毫犹豫,提剑狠狠扎向他的咽喉。

    而地上之人也一个拧身,剑光毒蛇般刺向来人心口,显然是搏命之举。

    一瞬间,就是两条人命!

    尚怀通此时不过刚出文场,观鹭台上百人惊呼,这命案似乎就要难以挽回。

    而后一道银光在空中一掠而过,弥平了男子到场中的距离。

    剑撞上了剑,先是第一柄,就是字面意思的摧枯拉朽,对方的剑在男子掷来的一剑面前像是豆腐铸成,断折、碎裂,银光碎影飞射。

    而后这一剑竟然丝毫没有偏斜,再次撞上了第二人的剑,五生手中势不可挡的杀招在这一剑面前依然宛如螳臂当车,长剑被击偏的同时,整个人的身体都被偏斜带倒。

    下一刻,这条夭矫的黑蛟已立在了场上,分在两人中间。

    “两位想在这儿见血?”男子冷冷道,左右看两人一眼,“诗会之后,尚某请两位看看自己的血是什么样子,如何?”

    冷极的语气令在座观众都心中一寒。

    尚公子的旷达大气是博望闻名的,此时动了真怒,要么是因为伴侣的集会被闹事,要么是因为将至的那位大人决定着男子的前途。但无论如何,这也正是在座绝大多数人不愿看到这一幕的共同原因,而这份寒意也确实镇住了两人。

    “明日午时之前,我若没看到你们两个在齐居士门前谢罪,就请两位看看自己的脖子有多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