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奔月(上)

    第一百二十章 奔月(上) (第2/3页)

绪万千。

    但很多人在最幽微的深处掠过的同一个念头是——嗣位之定,似乎没有什么疑义了。

    圣人威严的淡声在这时落下:“永彻,你眼中所见天地,是何模样?”

    四殿下躬身而拜,声淡如天:“禀陛下,儿臣见高台之损磨,见天风之动荡,见眼前师友身躯之伤老,见场上众卿万般之微绪。天地所有者,儿臣皆感而知之,并见其所欲往与应往。”

    “天地万物,你皆可知断么?”

    “儿臣需有知见,而后能断之。”李知躬身应答。

    众卿中不知多少人莫名松了口气。

    这倒合乎情理,这位天人虽然上通天意,但毕竟仍保留着人的特质,其感知世界的方式依然是五感,真玄,以及与天楼一样的“此方天地”。

    只是在他“知见”的区域中,一切都如天亲临。

    五感可以欺骗和屏蔽,真玄此时在这宫城中就已禁绝,真的令人屏息的是“天地之力”。谁知这位殿下能照见多少呢?一百丈?一里?五里?

    总之在这方区域之内,他就近于昊天化身。

    此之为“天人”也。

    而“知见区域”绝非只是距离上的概念,今千里之外两剑客相决斗,两人出身生平置于这位殿下之前,其人是否能即刻知其结果?衙狱一生死案难决,案卷摆在面前,其人又是否能一眼知其真相?

    此之为“天镜”也。

    圣人已再度淡声问道:“古往今来,亦在你目前皆明吗?”

    “儿臣难索过往,而能见今与来也。”

    众卿中又不知多少人莫名松了口气。

    但很多人已同时想到——这位殿下才刚刚二十岁,脉树七生而已。

    如今他身怀“天麟易”,修行岂有门槛?政事岂有不明?二十年、三十年之后,大唐之君……将是人间何等人物?

    南修哲子静立在旁,苍老的脸上都显出了明显的欣慰,多少年呕心沥血,而终能铸此大唐之剑,确实足以滴泪而自傲。

    唯这位四殿下情绪依然平淡,他或者不是缺失了什么身为人的悲喜能力,亦非天道与《易》的漠然影响了他什么,那更像一切人与人之间、人与事之间、事与事之间的答案都在他眼中天生清晰……因而本就引发不了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而实证也绝不会缺席。

    南修此时肃声道:“‘天人’者,我无修为,但在场不乏修道高士,见之即证;‘天镜’者,今亦呈于众卿。”

    “三日前‘天麟易’成,臣请陛下择一未来之事问于殿下,须已发生而未结果。时陛下正读邸报,随手指曰:‘华山青城之剑决,谁为胜者?’,此实为良问,彼时两宗之主正约在三日后弈剑,除此约外一切未发,而殿下既不修剑,亦不知两宗宗主姓名。”

    南修缓声道:“彼时陛下告殿下以两位宗主之姓名修为,殿下三问,陛下三答,而后殿下曰:‘梁潇雨于第九十二剑折,于第九十三招胜百里景,以剑论,梁败之;以战论,百里败之’。”

    场上一片安静,其实不必这位哲子解释,很多人也知道这是个什么问题——因为就在此时此刻的大唐西南,两位宗主的剑斗才刚刚开始!

    他们约在午时,此时日晷刚刚指向了午时。

    它太热烈了,几乎是近日大唐江湖首屈一指的盛事,很多官员都是私下关注江湖的,人们已激烈地讨论了两个月,而即便懂剑之人,也未有能断言胜负者。

    而在三日之前……

    即便是含元殿前,圣人垂目之下,彩云般的青绯朱紫们都微微扰动,但接下来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屏息凝神,他们知道这座大殿在等待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雀唳。

    天上掠下一道流青,魂鸟,它不是来自西南,而是来自神京仙人台,在刚刚,早做好准备的仙人台以独有的手段在第一时间获知了两宗剑斗的结果。

    御座上那道身影轻轻挥手,示意侍卫拆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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