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长安尉

    第273章 长安尉 (第2/3页)

郎君丢脸。

    “小人要求见圣人!”

    前方,忽然有几个人慌慌张张跑来,直冲通阳门。

    守宫门的禁军当即便执戟上前,将这几人挡下,喝道:“退!何人敢擅闯宫门?!”

    “将军,小人要向圣人喊冤!我家郎君是圣人外甥,无故被长安县衙捉拿……”

    “退!退!退!”

    禁军士卒叱喝,喊到第三遍,用力一推,直接将这几个家仆推倒在地,摔得满地打滚,其中一人正滚到了刁氏兄弟的脚边。

    刁丙连忙退后两步,免得被对方扯到衣襟。

    同时,他拧起眉头,心想这事与长安县衙有关,可莫牵扯到自家郎君这个刚上任的长安县尉。

    他脚下那个家仆倒在地上不敢起来,却高声喊道:“我家郎君是圣人外甥,无故被长安县拿了啊……”

    须臾,有车马过来。

    “永穆公主与驸马到,求见圣人!”

    此时其实已惊动了不少宦官,纷纷赶到了宫门外,事情似乎被闹大了。

    刁氏兄弟只不过是随薛白来赴宴的护卫,很快被挤到了一边。刁庚好奇,仗着身量高,踮着脚在那看着。

    “让一让,让我也看看。”

    一个威风凛凛的龙武军将军从后面挤进来,恰在他们身边站定,问道:“发生了何事?”

    “好像是圣人外甥被拿了。”

    “是吗?我看看。”

    刁丙初到长安,其实还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身边这个龙武军将军竟是很自来熟地讲起来。

    “原来是这样,那位是驸马王繇,就是站在最前面那个穿红袍的,他娶的是皇长女永穆公主。王繇的身世可不一般,乃是东晋宰相之后,琅琊王氏,他们家从晋、陈,到现在一直都是驸马。他母亲是定安公主,你可知定安公主是谁?”

    “不知。”刁丙摇头,他一个泥腿子,听到这里已经糊涂了。

    “定安公主乃是中宗皇帝之女,一生嫁过三个丈夫。”

    这个龙武军将军却很喜欢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说得起劲,眼睛发亮。

    “定安公主先嫁了王同皎,生下王繇,但王同皎在神龙二年计划趁为武后送葬时,埋伏弓箭手射杀武三思,以谋反罪被斩首了。”

    “谋反?”

    “是。定安公主于是又嫁给了韦后的一个兄弟韦濯,生下韦会。后来,圣人与太平公主诛杀韦后,韦濯也被定为谋反罪,被杀掉了。”

    刁丙很惊讶,觉得长安城的人说起谋反简直就与吃饭一样简单。

    “然后,定安公主嫁了她最后一个驸马崔铣。嘿嘿,有趣的来了……前些年,定安公主先于崔铣过世了,王繇希望能把父母合葬,就是要把定安公主与王同皎葬在一起,崔铣当然不同意啊,双方就大闹了起来。然后长安有个官就说‘公主都和王家义绝了,恩成于崔家,就算她肯和你阿爷合葬,只怕你阿爷还不愿意哩!’王繇气坏了,跑去向圣人告状。圣人判定安定公主当与崔铣合葬,但认为那官员说话刻薄,贬到泸州去了。”

    “可这话说得没错哩。”刁丙挠挠头,道:“便是在我们乡下,也得和最后一个丈夫合葬,怎就贬官了?”

    “各打五十大板嘛,圣人也得给王家面子,所以遭殃的都是旁人。”

    说着,那龙武军将军看了会那边的争吵,又道:“我可看明白了,原来是韦会被长安县衙拿了,他同母异父的兄弟王繇来出头了。”

    刁丙问道:“可为何被拿了?”

    “肯定是又跑到教坊去调戏乐伎了,我与你说,韦会是个浪荡子,这在长安城是出了名的,大概一年多以前吧,此事还闹了桩案子……”

    说话间,王繇与永穆公主终于是得到了圣人的召见,进入了兴庆宫。之后,有个大将军向他们所在的这边看了一眼,喝了一句。

    “郭千里!站在那嘀咕什么?”

    “来了。”

    郭千里这才想起向刁氏兄弟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道:“虽然这些事长安城人尽皆知,但你们可别说是我讲的。”

    说罢,他提了提腰带,大步走进兴庆宫,登上花萼楼,继续看热闹……

    ~~

    开元十年,永穆公主出嫁王繇,李隆基曾下旨让礼院依太平公主出嫁的规格准备,是臣子谏言,称太平公主骄奢僭越而获罪,这才作罢。

    之后这些年,父女二人见面的机会反而少了,不想,今夜永穆公主会忽然闯到御宴上来。

    “朕的长女来了。”李隆基温言道:“可是受了甚委屈?”

    “回父皇,女儿无事。是长安县衙不知为何捉拿了韦会,他妻子到女儿府中求情……”

    听到韦会的名字,李隆基稍稍有些不喜。

    韦会是他的堂外甥不假,可当年唐隆政变之时,韦会的父亲韦濯因率禁军保护韦后,正是被他亲手杀掉的。

    “长安县衙既然拿人,必是韦会犯了事。你虽是朕的女儿,岂可徇私啊?”李隆基笑道:“既来了,赐座,饮杯酒。”

    为人父、为人君,他这个态度,其实是稍有些耽于享乐了,只是在这盛世的光华中,并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

    “禀圣人。”王繇连忙上前拜倒,道:“并非是我等徇私,而是韦会之妻称,长安县差役欲置韦会于死地,若不救他,他有性命之忧。”

    李隆基不悦,看了李林甫一眼。

    李林甫遂从容不迫地道:“驸马言重了,官府办案岂能有性命之忧?还请静候至明日,长安县衙自有公断。”

    “可……”

    王繇犹豫了会,最后还是拜倒在地,道:“请圣人救韦会一命!”

    他与韦会虽然不是同一个父亲,却是经历相同,父亲都是早早身亡,他们有一样腥风血雨的童年,跟着母亲定安公主一起长大,比亲兄弟的感情还要深些。

    李林甫道:“驸马不妨说说,韦会是犯了何事被长安县衙拿下的?”

    “他并未犯事。”

    “那是长安县衙迫害他不成?”李林甫语气一肃,已带了警告之意。

    王繇应道:“是。”

    场面一静,宴上的气氛由此就被完全破坏掉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隆基不太高兴,但事不关己,没人愿意掺和。

    “圣人。”

    短暂的沉默之后,薛白开口了。

    他考虑过了,自己刚回长安便出了这等事,避肯定是避不开的,倒不如在皇帝面前径直担当起来。

    “臣既任长安县尉,此为份内之事,臣愿连夜为圣人查清此事。”

    好不容易设了宴席,歌舞未观,戏曲也无,新奇事物尚未看到,已被搅成这样,李隆基兴致尽失,淡淡允了,自回兴庆宫,召后妃打牌。

    吴怀实躬着身子送了圣人,故意落后几步,看向薛白。

    薛白会意,起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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