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蚂蚱

    第331章 蚂蚱 (第2/3页)

妃管教了他的一名宠妾,他一怒之下便将她赶了出去。今日既被圣人骂了,他当即承诺将妻子接回家中。

    一旁,张韬光见此情形,自然而然接了一句。

    “棣王妃亦是有错处,妇道人家,终究是智识不远,便是杨贵妃亦是如此。”

    李隆基闻言,愀然不乐。

    张韬光偷瞧着圣人神色,连忙补充道:“贵妃虽有忤圣情,然久承恩顾。圣人既使棣王召回王妃,何惜宫中一席之地?”

    高力士恰从门外进来,听得这话,再一看圣人脸色,即知贵妃很快就要回宫了。

    而他袖子里藏着的则是寿王妄称图谶、指斥乘舆的证据,待递上去,很多事也就能了结了。

    这几日圣人虽没说寿王什么,但心里最忌讳的就是图谶。薛白可谓是出了一个狠招,必要置寿王于死地。

    “高将军来得正好。”

    李隆基道:“朕食欲不佳,把这些珍果送去给太真……”

    话到一半,他的目光忽被阁楼下另外几个交头接耳的小宦官吸引了。

    “把他们召来,问问在说什么。”

    殿中几个大宦官还在准备继续给贵妃美言,闻言皆感诧异,连忙派张韬光下楼去问出了何事。

    “都不要命了?敢在御前失仪。”

    “将军,他看到了奇怪之物。”

    “何物?”

    “在……棣王的鞋里。”

    张韬光于是趋步过去,看向廊下那一双锦云履,他看到有一张纸片从鞋垫里漏了出来,上面有复杂的花纹,还有字迹。

    他抬头看了看阁楼,竟发现圣人已起身到栏边,正负手看着这里,只好过去,捏着那纸片,将它从鞋里拉出来。

    “这……”

    那是一封符咒。

    终日说图谶,图谶终于出现了。

    ~~

    “这符是何意?是镇宅、驱邪,还是护身符?”

    “回圣人,此符只怕是……咒死之符。携带此符,可咒靠近它之人……”

    御榻上的圣人一听,脸色倏然大变,身子不由自主向后一仰,目光死死盯着玄静真人手里的符咒,含威待发。

    李琰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的鞋里找到的,吓得连忙跪倒在地。

    “父皇息怒,孩儿真不知是怎么回事啊!是有人要害孩儿!”

    他心想着,此事分明不是自己所为,也许解释清楚了就会没事。然而,任他如何磕头哭诉,圣人始终一言不发。

    只有一股杀气愈来愈浓,气氛肃杀。

    李琰惊惧交加,终于乱了分寸,喊道:“阿爷,我是你的儿子啊!”

    “拿下,幽禁。”李隆基忽然勃然大怒,喝道:“严查此事!”

    他最提防的就是他的儿子。

    世上真正有可能伤害到他的,只有他的儿子。

    这不是一朝一夕的怒气,而是长久以来的恐惧、警惕所累积起来的厌恶,终于在这一刻完全爆发出来。

    他的儿子,暗地里在以图谶咒他死!

    “圣人息怒,圣人息怒。”

    高力士最能感受到李隆基的怒气有多深,心中甚是不安,连忙命人将李琰押入鹰狗坊看管起来。

    下一刻,却听李隆基又问了一句。

    “朕让你查李琩妄称图谶的证据,你查到了没有?”

    高力士听了,背上寒毛直竖。

    圣人不是问真相如何,而是先笃定了那就是真相,只问他要一个确认,在圣人心里,寿王一定是心怀不满。

    “老奴……”

    高力士想将袖子里的供状拿出来,但脑子里还有所顾虑。

    李隆基已叱道:“还不去查?”

    ~~

    寿王府的家令已经被带走审讯了。

    李琩一开始认为是他随手除掉了对方,还感到自由了一些,渐渐却隐隐不安起来。

    因有宫中来人找他问话了两次,问的是他为宁王守孝时是否有妄称图谶之举……他知道,李隆基年纪越大,越是忌惮图谶,终于预感到大祸临头了。

    忽然,远处响起了喧闹声。

    李琩连忙登上家中最高的阁楼去观望,却见妻子韦氏也在。

    “出什么事了?”

    “奴家遣人打听了,棣王进宫时鞋里藏了符谶,魅厌圣躬。”

    “什么?他如何了?”

    “人还被幽闭在宫中,内侍省正在查案,查得很凶……”

    李琩听得胆颤心惊。

    他知晓李琰比自己要受宠得多,若是连李琰都会因一封符谶获罪,自己若被薛白构陷了,只怕真要性命不保。

    “你……你再使人去打听,家令不在,你门路多,帮我打听打听我该……我四兄他该怎么办才好。”

    “十八郎,你怎么了?”

    “没事,你快打听。”

    韦氏是能干的,何况两家住得近,此事动静也大,当天傍晚便打听到了结果。

    “查清楚了,棣王的两个孺人争宠,看棣王妃失宠,都想要王妃之位,其中一人在棣王鞋子里放了符咒,想要害死另一人,以得到棣王的独宠。”

    “我便说,棣王妃迁置别室,家中无主母管家,早晚要闹出乱子。”韦氏唏嘘不已。

    李琩道:“既然查清楚了,四兄应该没事吧?”

    “误会一场,想必棣王很快就能被放出宫。”

    “是啊。”

    是夜,李琩一夜未眠,始终睁着眼等着消息,希望能看到李琰回到十王宅。他担心的并不是李琰,而是担心自己。

    他自知已成了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

    一夜过去,接着一整个白天过去,圣人却还没有下旨放还李琰,哪怕事情真相已经查清楚了。

    到最后,李琩忽然听到了哭声。

    哭声忧切,包围着他的府邸幽幽作响,让人心中发寒。

    “怎么回事?”

    韦氏只好又使人去打听,等那消息回来,却是连她也吃了一惊。

    “棣王……吓死了。”

    “什么?”李琩一颗心猛地跳了一下,感到一阵发虚。

    “棣王酒色过度,身体本就虚弱,被关进鹰狗坊后,据说是说着‘要步三庶人后尘’,吓得病发,已经薨了。”

    “他是圣人的儿子啊。”李琩喃喃道:“他是圣人的儿子。”

    这已是圣人杀掉的第四个儿子了。

    他知道下一个有可能就是他,应该说,马上就是他了。

    是夜,韦氏感叹了几句,早早歇下,睡到迷迷糊糊,却感到有人在推自己,她睁开眼,却见是李琩跪在榻前。

    “十八郎,怎么了?”

    “救我。”

    李琩才开口,已然哽咽,道:“救救我吧,我求你了。”

    “妾身……”

    “京兆韦氏,去天尺五。我知道你族中势力甚大。太子妃、瑶王妃、棣王妃都是你族中姐妹,圣人都赦免了她们……今次我若出事,圣人一定也会赦免你,但,救救我!”

    李隆基确实对嫁给宗室的韦姓女算是宽容,韦坚犯了那么大的罪,李亨之妻只是落发为尼;三庶人案中,唯鄂王妃一人幸免;这次的咒符案,圣人则让棣王妃归还本宗。

    “你是京兆韦氏,你能帮我一把的。”李琩痛哭不已,道:“看着我们恩爱一场的份上,帮帮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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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虢国夫人府。

    堂屋中,杨玉环正在与杨玉瑶下五子棋。

    李隆基很好奇她到底在做什么,竟不知他在等她服软。但其实她每天也没有太忙,今日是睡到午时才醒来醒来后就在考虑午膳吃什么。

    就只是躺在那考虑,她就花了小半个时辰。总之,每日过得慢悠悠的,却也总有的玩,倒懒得去猜圣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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