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一条船上的人

    第387章 一条船上的人 (第2/3页)

意,如何处置?”

    “老奴敢请取消烟花典礼,并详查此事。”袁思艺说罢,补充了一句,道:“老奴不愿坏圣人雅兴,此事……实有风险。”

    出乎他意料的是,圣人听闻如此谋逆大案,却显得十分平静。

    “上元节长安三日不宵禁,一众臣子们总担心引发失火、盗窃,他们不了解与民同乐的意义。”李隆基缓缓道:“烟花典礼不能取消。”

    “可是……”

    “明夜,朕要登上花萼楼观看烟花。此事既已宣诸于众,断不可改。”李隆基道:“你执朕的手谕,暗查。”

    暗查显然更难,意味着他只能在不影响烟花典礼顺利进行的情况下进行探查,有太多的掣肘。

    袁思艺还想再劝一劝,却隐隐听到了宫墙处传来的鼓声,暮鼓已经开始响了,而圣人心意已决,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只好领了旨。

    他心中却有些奇怪,圣人难道对自身安危不在意了不成?

    接着,他想到圣人说的那一句“登花萼楼观看烟花”,当即明白过来,圣人自然不会立于危墙之下。

    如此一来,只要确认了薛白确想借烟花行刺,他便已是大功一件了。

    ~~

    八月初五,千秋节。

    晨光才洒进长安城内,有人已发现兴庆宫前的大广场上铺好了大红地毯。

    大典筹备只能进行到午时,因为千秋节不同于上元节,有许多表演都是在白日里进行的。

    乐手们早早便在花萼楼下架起了各种乐器,调试着,丝竹之声渐起。他们反复在弹唱的大曲名为《千秋乐》,又名《千秋万岁》,正是教坊为圣人的生辰而特意谱作的。

    这曲声飘散入长安各处,使人们沉浸在对圣人的美好期盼当中。

    李隆基已起身了,刻意避免操劳国事以歇了两日之后,他的精神好了很多,此时正坐在铜镜前任宫娥梳着头。

    宫娥纤细的手指每每从一个瓷瓶中抹出黑豆赢,涂在梳子上,再轻柔地梳过李隆基的白发,那些白发渐渐便被染成了黑色。这个过程花费了不少时间,效果却极好,满头黑发的李隆基看起来确实年轻了十余岁。

    之后,宫娥用玉箸挑了些脂膏,仔细地涂了他的皱纹……等到那一身冕袍披在李隆基肩上,一个威严又风流的天子形象再次出现在了兴庆殿里。

    “哈哈。”

    李隆基看着镜子,爽朗地笑了出来。

    他仿佛恢复壮年时的英明果绝,原本混沌的思绪也打开了,连怛逻斯之败后对安西四镇将领的处置都清晰了许多。

    虽然他依旧喜爱高仙芝,但败军主帅必然是要处置的,可召高仙芝回朝,以王正见接替安西节度使,王正见功劳平平,如此,往后还有给高仙芝再次出镇安西,挽回局面的机会;

    封常清可任为四镇支度营田副使、行军司马,其人辅助高仙芝多年,熟悉安西四镇,可助王正见稳定局势,也让安西将士们放心;

    李嗣业得有赏赐,以示天子依旧支持安西军;

    除此之外,严令河西、朔方节度使安思顺尽快平定阿布思之叛,狠狠震慑那些敢背叛大唐的蕃酋。

    如高力士所言,重要的是天子的心情,只要他心情好了,其余诸事皆可因他的心情而变好。

    “起驾。”

    时辰很快就到了,李隆基起身前往花萼楼,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势。众多金吾卫引着圣驾,北衙四军陈列,升旗帜,披金甲,又为他增添了无尽的气势。

    花萼楼前,三百名少女正在列队。

    她们每个人都只有十五岁,清一色的高矮胖瘦,貌美如花。将要在圣人抵达后表演第一支舞,即《霓裳羽衣曲》。

    此曲最初是由杨玉环来舞的,可若每年御宴都让贵妃亲自舞给群臣看终究欠妥,后遂改为由张云容、谢阿蛮双舞,这些年二女年纪大了,都满二十岁了,遂改为这样的大型舞队。

    每一年,三百名少女都是换了人的,圣人一年老一岁,而为他舞曲的少女年复一年都是十五岁。

    “美啊!”

    连见多识广的杨国忠看了,亦不由感慨了一句,招过元载,亲手斟了一杯酒递给他以示器重。

    “你这个花鸟使,做得很好,非常好。”

    “都是右相栽培。”

    元载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应了,心里却不以为然。

    他饮酒时目光往另一边看去,见薛白向圣人所在的方向遥敬了一杯,浅抿了一口,与身旁的人说了一句什么,起身出了花萼楼,看嘴型,说的是“我得去安排烟花了”。

    元载心想,只要有薛白在,自己怕是永远抢不了他的风头。

    ~~

    薛白年纪轻轻便穿了一身红袍,放在寒门子弟中是极耀眼的存在。人们根本不敢相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攀上这么高的位置。

    但在今日,他并不显眼,因为有很多皇孙公子,天生就是红袍高官,甚至紫袍也不鲜见。

    广平王李俶、建宁王李倓、广武王李承宏、敦煌王李承寀、新平王李俨……薛白方才就是与这些人站在一处闲聊,显得十分融洽。

    他并没有因为贱奴的出身,而与这些天皇贵胄们格格不入。

    走下花萼楼,眼前的少女们正好同时把手中的长袖高高抛起,挺起纤美的上身,形成了无法言述的盛大场面。往日六七个美人站在一处都让人不知该看何处,何况三百人。

    薛白摇了摇头,避过目光,往宫门走去。一路上能看到正在候场的各个表演者们。

    山车、旱船、走索、丸剑、杂技、角抵、百戏,这些节目显然足以让御宴一直持续到夜里,到时才轮到他的烟花。

    不对,这其中还有最为隆重的表演——舞马。

    李隆基命人教了四百匹舞马,每逢千秋节便舞于花萼楼下,那才是往年御宴的高潮,只是现在马匹还没有入场而已。另外,舞马之前,还有大象、犀牛的表演。

    “薛郎!”

    忽有人唤一声,是个清脆的声音。薛白转过头去,又见到了执着剑的李十二娘。

    他停下脚步,等她上前,问道:“今日你也要剑舞。”

    “嗯,师父病愈了,由她领舞,薛郎怎么不在花萼楼上看着,跑到我们这些优伶杂耍们待的地方来?”

    “我与你们一样。”薛白笑道。

    他想到当年李亨娶张汀的婚宴上,他与公孙大娘等人坐在一处,当时他不愿为狎臣,心想的是该摆脱被视为伶人的状态。如今反而看得开了,谁又比谁高贵得了多少?

    李十二娘大为不解,问道:“你哪里与我一样?”

    “你们先表演了剑舞,再看我表演烟花。”

    “好啊。”

    说着话,宫门处传来了争执之声。

    薛白甚至都没往那边看,直接便走了过去。

    宫门处,果然是运送烟花的马车被拦住了,但争吵并不激烈。虽能听到禁卫的喝令,可回应那喝令的则是光听声音就感觉气场很弱的语句。

    “我是初次入宫,不了解这些,见谅啊。可我有牌符,奉旨入宫摆放烟花的。”

    “入宫物品必须检查,得把它拆开!”

    “啊?烟花拆开就坏了,是这么回事啊,如果我送一只烧鸡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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