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假太守

    第419章 假太守 (第2/3页)

,横冲直撞,杀得剩下的叛军流水般地败退。

    “咳咳……没事。”

    刁丙摸了摸自己的胸甲,见它没事了才放心下来。他以前穷惯了,哪怕如今发达,也格外地珍视物件。才要坐起,有人到了他身前,向他伸出了手,是薛白。

    他犹豫了一下,擦了擦手上的血,握住薛白的手,由薛白搀着坐起,道:“郎君,幸不辱命。”

    “走了,穷寇莫追。”

    “喏!”

    刁丙应了,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用力吹响了口哨,胸肺间却是一阵剧痛,脸色煞白。

    “受伤了?”薛白问道。

    “是。”刁丙不敢隐瞒,有些忧虑。

    “无妨。”薛白道,“我们暂时甩脱了追兵,你到内丘县暂时安顿下来,养好了伤再到太原。”

    刁丙凑趣道:“我就怕养伤养得太久,郎君已经平定叛乱了,没能立下功劳。”

    “希望如此吧,去吧,把伤兵都带走。”

    这一战三十余人竟也死伤过半,刁丙清点之后,发现如此一来,薛白身边就只剩十余人了。他其实不太情愿走,偏是受了伤不敢拖累薛白,无奈之下带人往北行进。

    回头看去,薛白已领着十余骑沿着滹沱河向西而行。

    ~~

    夜还黑,看不太清路,薛白爱惜马力,没有纵马疾驰。一边驱马一边在脑中估算着各个方面的情形。

    若只想逃生,他大可以直接就逃了,但逃不是目的,达成各种战术目的才是。

    他吸引田承嗣的注意,派出信使去往洛阳;他做出自己被俘的假象,助袁履谦取得叛军的信任;他分散出不同的几支兵马离开,把李腾空、李季兰送走;他偷袭田庭琳,希望前往土门关的叛军能够注意到……

    眼下,还需要暂时保持对田承嗣的牵制,以保证这种种安排能够完成。

    有意思的是,在这个血与火的夜晚,沿滹沱河而行的这一段路却十分的宁静。

    直到有部下骑马赶了过来。

    “郎君,安排好的船夫和船都不见了。”

    一整个大计划里往往有无数个小细节,薛白已经非常习惯有细节出错,他应对的方式有两种,一是做好两手甚至更多的准备,二是临危不乱。

    “其它船呢?”

    “在上游三里。”

    “继续走吧。”

    薛白语气很平静,说着,还抬起头看了看月亮。仿佛不是在逃命,而是在月下散步,随遇而安。

    “郎君,是小人的错,没选对船夫。”

    “回头再领罚,先做事,心别乱。”薛白道,“哦,我会泅水的,你们也做好游过河的准备吧。”

    这句话是开玩笑的,会泅水是一方面,没有马匹、食物、兵器等等物品,就算游到了河对岸,也很难去往太原。但因这样的语气,部下们都安心下来,继续赶路。

    不多时,身后传来了地震般的动静。

    薛白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东方的道路上兵马云集、火光通明,仿佛是一轮旭日升起。

    ~~

    一轮旭日升起。

    小船晃晃荡荡,停泊在了滹沱河西岸的芦苇荡中。

    邓四娘咬着牙把缆绳系在了一棵枯树上,踩着水,把船上的年轻男子从船上拖了下来,摆在岸边,用力按压着他的腹部,试图把水排出来。

    “咳咳。”

    那男子吐着水醒了过来,摆手道:“痛……别再按了。”

    “你溺死过去,我得救你。”

    “中箭了……我会泅水,不是溺过去。”

    邓四娘把他的身子翻过来一看,只见他背后还真是有一个伤口,却没见到箭支。

    再仔细一看,那杆却是断了,箭镞埋在了血肉模糊的皮肉当中,有血从中溢出。

    “你受伤了?”

    “是,多谢大姐的救命之恩。”那年轻男子说话十分客气,虽伤口被按得疼痛,脸上竟还带着些礼貌的笑容。

    邓四娘见了,顿时觉得他是个好人,也因此愿意多说几句,道:“小兄弟,伱是太守府的人吧?”

    她口音很重,那年轻男子听了一会才懂,正要答话,河对岸忽然又是一阵大动静传来。

    邓四娘如今已很习惯于这样的人喧马嘶了,很淡定地抬起头,只是不仅是岸边有骑兵奔来,上游还有兵士坐着竹筏斜斜往这边划了过来。

    “那边有船只!”

    “追,别走了薛白!”

    那受伤的年轻男子听了这动静,用虚弱的声音低声道:“大姐且自己逃命吧。”

    “那你呢?”

    “我躲一躲,你逃吧。”

    邓四娘又不怕死,倒是没甚好躲的,扛起他便走,嘴里道:“你被那些贼兵追杀,是好人,我不能丢下你。”

    这般走得不快,反而在地上留下更多的痕迹,年轻男子苦笑不已,转头看去,只见追兵已经快划到岸边了。

    “嗖嗖嗖……”

    几支弓箭落在了他们身后的芦苇荡里。

    年轻男子几番推搡邓四娘,想让她放自己下来寻生路,偏邓四娘如莽牛般不管不顾,两人语言亦不顺畅。

    他干脆闭上眼,想着倘若被捉了如何保命逃生。远处忽然传来了鸣金声。

    那些登岸的追兵停下了脚步,朝东岸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将军传令收兵了!”

    “为什么?我们都找到船了!”

    “吴将军从土门关来信了……”

    邓四娘使出耕田的力气,咬着牙,硬生生把肩上高大的男子扛了两里地。

    她终于是累了,听着身后没有追兵,停了下来,坐在泥地里喘着气。

    “小兄弟,晕过去了吗?”

    “快了。”年轻男子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他状态很差,该是在强撑着维持意志。

    邓四娘又向后看了一眼,道:“放心,贼兵没追上来。你说,我没救错人吧,你是太守府的人吧?”

    “我是常山太守薛白,将我送到内丘县,必有重报。”

    “小兄弟,你哄我呢。”邓四娘道:“我可知道你不是薛太守。”

    “我不是吗?”年轻男子闭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应道。

    “你当然不是,我见过薛太守,他比你俊俏得多。”

    “比我俊俏?”

    “可不是吗?在我面前,你可扮不成薛太守。”

    邓四娘此时才仔细端详了眼前的男子,才发现他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其实也非常英俊。

    可她又回想了一下,昨日上午在官道上见到的薛太守确实是比眼前的男子更白净、更俊俏些。

    她这村妇不傻,知道这是个假太守,用来吸引追兵的。

    “我刚才可是听到那些贼兵说什么了。真的薛太守已经到土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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