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铁与血与挨骂(4k)

    第47章 铁与血与挨骂(4k) (第2/3页)

云黯淡如锈蚀的黄铜,云层边缘流出粘稠的鲜血,自空中凝聚成无数条流动的血线,连接着天与地面。

    地面上,军队行进的阴影与远处将要被他打碎的城墙相连,自阴影中探出枯骨的轮廓,黄褐氧化的骨碴替换路上的石子,又在暗红的阴影里凝固成道路。

    他低下头,骷髅的眼眶在他的注视下破碎,化作飞沙融入鲜血的河流。

    佩图拉博握紧手中的锤子,尽管他手中空无一物。他握住那钢铁的柄,另一只手顺着锤柄抚上锤子顶部刺出的尖刃,略略一用力,他自己的血便流满整块金属的表层。

    “让你仇敌的血在你手下流!”他听见一道声音,无比粗狂,无比嘶哑。

    那是一个战士在战场上会发出的声音,是大地的怒号与火山的脉搏。他的鲜血在血管中澎湃地呼唤,更多幻象飘进他的眼前。

    他看见自己握着巨大的战锤,将一切敌人在锤子上碾碎,他的身形变得无比巨大,力量无穷无尽地支持着他尽情以任何残暴狂热的方式挥舞他的武器。

    他是战斗者,他亲自将渣滓的尸骨撕烂粉碎。

    他是领导者,他麾下的无数士兵唯渴望杀戮与死战。

    他是征服者,他的俘虏跪在血池中颤抖,无数战利品以残肢之姿态彰显他的胜利与荣耀。

    “我要胜利……”他低吼道,“拿下卡尔迪斯!”

    “来!让你仇敌的骨在你的王座下臣服!”那道声音狂笑着,激荡在他心间。

    佩图拉博见到更多的图景。

    他见到火炮轰击在堡垒之上,高温与浓重的白烟从被攻破的堡垒内部轰然涌出,坦克的履带压过破碎的城池,炸弹与机枪将所有的阻拦清扫成流淌的血浆。硝烟高高燃进苍穹,层层的城墙在爆炸声中精准地破碎,巨大的石块和金属向内断裂,最直观的恐惧起源于武力。

    他摧毁着眼前的一切,以最轻而易举的方式。

    他的心剧烈地跳动,战锤与沾满鲜血的手紧紧相连,犹如本就是一体。

    他一人已是恐怖的战争机器,他是一个史诗,一个英雄,一只野兽。

    他是佩图拉博,为战争而诞生的永恒战士。

    “来啊,这是你的天职,你的座位!你属于我们!”

    那道声音同他的每一次心跳紧密结合,从他自己的心底发出。佩图拉博无法否认那个嘶哑的吼声,这就是他要的,恒常的斗兽场,永远的胜利者,一切勇气和力量都无比荣耀。

    血中的铁映照着锻造他的原料,他的灵魂在大声咆哮。他要把一切阻碍都撕碎砍烂,他要鲜血流尽,他的钢铁是一切战争的源泉!

    佩图拉博回过头。

    他的铁王座就在那里,以锋锐的剑、镰、锚、钩熔铸成宽阔的椅背,坐垫为盾牌融回铁水后冷凝重聚的铁座,碎骨与风干的尸首铺成毯席,鲜血从王座之下流出,将黄沙浸没成幽深的铁黑。

    方才他从座椅上站起,如今那座位却已大不相同——又或者它本就是那般模样?佩图拉博不再记得。

    唯有铁与血。

    他听见灵魂的哀嚎与永无止尽的厮杀,每当他进一步靠近那座椅,沙场上的征伐就愈发邻近。

    佩图拉博向鲜血的铁座伸出手。

    +佩图拉博!你个天杀的崽子,你引以为豪的冷静被那天杀的狗吃了?+

    有个熟悉的声音在他灵魂的边上暴怒地喊着,佩图拉博只觉得被一盆冰水哗啦啦从天灵盖上开始往浑身上下浇了个透,浑身猛地一抖,鲜血王座的诱惑力顷刻间消失殆尽。

    他马上收手,装作什么也没做。

    “莫尔斯,你在哪?”佩图拉博问。

    周围的景象仍然是黄沙、鲜血和枯骨,他遍览四周,没看见那身他看了无数遍的黑袍子。

    +你管我在哪!我不在你就不清醒了?你脑子呢,昨天拌着奶油涂你那该死的杂粮面包上了?你看看你周围,你要往哪坐啊?不怕那狗屁座椅把你扎死?+

    佩图拉博脸上通红,他往后跌了一步,差点摔着。

    “我没坐啊!你胡说八道,我没坐上去!”

    +你有脸说你不想吗?我平时怎么教的你,你个小混蛋?让你看见座位就坐?听见别的玩意嗷嗷喊两句就信?这就是我们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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