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祸水东引

    第三百二十八章 祸水东引 (第2/3页)

道:“二嫂子留步,我先走了。”

    随即挑开帘栊往外行去。凤姐儿痴痴捂着唇好半晌,心下也不知为何,比照贾琏早年的千依百顺,李惟俭这时而便不讲道理的做派反倒更引得她痴迷不已。外间传来脚步声,凤姐儿这才收摄心神。

    帘栊挑开,却见进来的是平儿。

    凤姐儿随口道:“小蹄子,你这会子舍得进来了?”

    平儿默然拾掇茶具,心下却翻江倒海。好巧不巧,方才那一幕正好落在其眼中!此事平儿自然不敢声张,却禁不住心下好奇……奶奶与俭四爷到底是何时凑在一处的?

    因着方才那情形太过骇人,平儿便不免挂了脸色。

    王熙凤方才还意乱情迷,此时瞥见平儿神色,顿时心中咯噔一声!凤姐儿本就聪慧,只一看其神色便知定是方才瞥见了。

    略略思量,眼看平儿端了茶具要走,凤姐儿便道:“且慢。”

    平儿停步,转头不敢看凤姐儿,低声道:“奶奶还有吩咐?”

    凤姐儿叹了口气,低声道:“方才……都瞧见了?”

    平儿悚然而惊,抬眼与凤姐儿对视一眼,急忙摇头:“不,没有……奶奶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凤姐儿柔声道:“你跟了我这么些年,我什么性子,你什么性子,谁不知道谁?明着咱们是主仆,实则我心里拿你当姊妹处。哎,瞧见便瞧见,我还能吞了你不成?”

    平儿以为被识破,禁不住纳罕道:“奶奶,你……与俭四爷,到底图的是什么?”

    此时北地不比江南,风气略微拘谨,女子奇装异服骑马出行尚且为人背后说嘴,更何况是这等红杏出墙之事?

    凤姐儿冷声道:“你道你二爷承嗣、袭爵是如何来的?你道太太这会子为何被关在院子里?你道那暖棚、自行车营生是白给的?”顿了顿,方才道:“也不怕你笑话,人家俭兄弟起先什么心思都没,反倒是我先勾搭了他。你问我图什么,我图的不过是有个知冷知暖的人,我为难之事能帮衬一把。”

    平儿咬着下唇道:“可……奶奶,这等事儿若传扬出去——不然,还是趁早了断了吧。”

    凤姐儿道:“也不怕你笑话我,如今是我舍不得他。”三角凤眼盯着平儿道:“你既瞧见了,不如去与你二爷说,干脆将我一封休书赶出门,说不得来日就抬了你做奶奶呢。”

    平儿闻言顿时就急了,恼道:“奶奶当我是什么了?”

    平儿是王熙凤的陪嫁丫鬟,算不得良籍,就算告发了凤姐儿,回头也轮不到她来做主母。反倒是若果然告发了,凤姐儿一去,说不得转头贾琏就娶了新主母进门儿,到时她一个妾室没了依仗,没准儿还会成了新奶奶的眼中钉、肉中刺,因是无论如何平儿也不敢告发此事。

    眼见平儿急切,王熙凤心下暗自舒了口气,语气略略柔和了道:“咱们女子,一辈子在家宅里打转,求的不就是良人疼惜、家宅安宁?可你二爷如今这模样,又哪里像是个怜惜人的?”

    平儿讷讷道:“许是……奶奶前头管束的太过严苛了。”

    “放屁!”凤姐儿恼道:“我如今不管着他了,你看他又如何做的?好人家的姑娘不纳,偏要去后头跟那不干不净的厮混!”

    平儿叹息着顿时无言以对,那贾琏与尤氏之事,连凤姐儿都瞧见了,更何况是她?

    半晌才道:“我也知奶奶难处……罢了,往后我只当没瞧见就是。”

    话说到这份儿上,短处被平儿拿捏在手,王熙凤又如何肯善罢甘休?因是便道:“这且不说,平儿,你可曾考量过往后?你二爷每日不着急,只怕一除服便要往家里头领人。我好歹还有巧姐儿与肚子里的孩儿,你又如何呢?总不能真个儿学了太太院儿里的周姨娘吧?”

    平儿蹙眉道:“我又能如何?二爷不来寻我,我往后只跟着奶奶过就是了。”

    “糊涂,你二爷说不得来日被狐媚子勾搭了,转头便将我赶了出去,到时你又如何?”

    “那我跟着奶奶一起走就是了。”

    凤姐儿沉吟半晌,低声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你看俭兄弟如何?”

    平儿猛然抬头,讶然看向凤姐儿,哭笑不得道:“奶奶这是怎么了?我一个妾室,莫非还能入四爷的眼不成?”

    王熙凤扯着平儿让其在一旁落座,低声道:“俭兄弟什么人品,你也瞧出来了。虽算不得善人,可待身边人却极好。你想想那红玉、香菱、琇莹,还有那爆炭性儿的晴雯。换做旁的人,再是好颜色,只怕也恼了,偏每回晴雯闹脾气都是俭兄弟去哄着她。

    你去外头瞧瞧,谁家爷们儿有这等耐心法?你若跟了他,他定不会亏待了你。”

    平儿狐疑看向凤姐儿道:“奶奶……是信不过我?”

    凤姐儿点头道:“我也不怕说破了,就是信不过你,总要拖你下水我才安心。”

    平儿哭笑不得,不知如何开口。

    凤姐儿正色道:“你且听我说……你跟了俭兄弟,也不用多久,二三年后,待你二爷除服前我定寻个错漏将你打发出去。俭兄弟如何待你且不提,我私下贴补你一万两的嫁妆。到时连同身契一并给了你!

    此话若是哄了你,来日叫我遭雷殛不得好死!”

    “奶奶!”

    凤姐儿厉声道:“你好生思量了!便是做个外室进不得家门,好歹也有丫鬟、婆子伺候着,出来进去都是奶奶做派。总好过在这荣国府里孤独终老吧?”

    平儿咬着下唇拿不定主意。她情知王熙凤素来狠辣,若依着她也就罢了,但有忤逆,只怕便会被其揉搓……

    因是半晌才道:“此事……此事我一时没主意,奶奶容我思量几日可好?”

    凤姐儿素来知晓平儿性情,见其并不一口回绝,便知有门儿。于是笑道:“好,那就容你几日。”

    平儿舒了口气,起身端着茶具蹙眉而出,心下估量着万两嫁妆、奶奶做派,忽而眼前浮现李惟俭身形。少年伯爷本就不比贾琏容貌差,最难得才略胆识样样不缺,又对身边女子体贴有加。

    想着要与其颠鸾倒凤,平儿顿时面上一红,暗啐自己个儿乱想,却又禁不住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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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安侯胡同,薛家。

    薛姨妈、宝钗搬回此地已有了些日子,薛姨妈每日家忙着走访亲友,宝姐姐忙着炒股,此时薛蟠又不曾回来,于是夏金桂便是心下憋闷也寻不着由头发火。

    却说这日母女二人难得闲暇,宝姐姐笑着与薛姨妈说了近来炒股情形,顿时惹得薛姨妈惊喜不已,笑道:“天爷!我的儿果然厉害,这外头炒股的不知多少人赔的倾家荡产,偏我的儿只月余光景便赚了八千两!”

    宝钗笑道:“也是运气……都是俭四哥那些营生上时,女儿入手的早,那些营生逐渐生发,这股子可不就水涨船高?”

    薛姨妈乐滋滋盘算道:“月余八千两,一年下来岂不是……”

    宝姐姐赶忙道:“妈妈想多了,下回哪儿还有这等好事儿?如今这股价也平稳了,我瞧着过几日便尽数脱手,也好落袋为安才是。”

    薛姨妈诧异道:“不留着吃股息?”

    宝姐姐摇头道:“俭四哥那些营生都发文了,说近三年不分股息,出息尽数用来扩充营生。”

    薛姨妈惋惜不已,自是不提。

    此时忽而听得外间吵嚷,须臾便见莺儿入内嘟着嘴道:“太太、姑娘,奶奶又与碧莲闹了起来。”

    “这!”薛姨妈顿时蹙眉道:“早知是这般性子,无论如何也不该让你哥哥娶进门。”

    宝钗叹息一声便道:“妈妈不用动,我去瞧瞧吧。”

    说话间起身往外,须臾到得二进院儿,便见夏金桂领着宝蟾正与碧莲吵个不停。

    宝姐姐紧忙上前道:“嫂子这又是为哪般?”

    夏金桂嚷道:“我好心送她桂花糕,她却以为我要害了她。不过是个贱婢,哪儿来的奶奶谱?”

    宝蟾添油加醋道:“姑娘不知,奶奶昨儿指使碧莲绣个帕子,碧莲偏说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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