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执刀

    第29章 执刀 (第2/3页)

北名将,当下也忍不住心头微动,震撼于自家大王登峰造极的刀法,不禁脱口而出。

    “大王好刀法!”

    没有料到,萧长陵的神情,照样平淡无波,恍如一口深邃的古井,只是两腿微微叉开,若无其事地拄着长刀,唇下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少拍马屁,不是孤的刀法好,而是军械司的刀好。”

    胡锟按刀大笑。

    “再好的刀,若是握在平庸之辈手里,终究是明珠蒙尘;只有握在大王手中,才不算辱没了此刀。”

    一听此话,萧长陵侧首望去,用一种耐人寻味的戏谑眼神,淡淡地扫了自己这位心腹爱将一眼,随之面上微微一笑,清声开口道。

    “佐玉,你是孤身边最老实的人,千万别学那些个腐儒,净拿好话哄孤。想当初,孤率北大营三万骁骑,会战十万北虏于大娥山;当时,战场上的形势,过于混乱,孤和主力不慎失散,被柔然蛮子的追兵逼进峡谷,生死一线,还不是将军在危难关头,挺枪跃马,枪挑贼帅达奚定,逼退追兵,救孤于乱兵之中。你的武艺,孤难道还不知道吗?”

    “大王,末将说的是真心话,大王万人敌,刀法炉火纯青,末将不及万一啊!”胡锟爽朗地笑道。

    “你看,你看,又来了......”萧长陵的语气,沉静得直似一泓北海御池,不见波澜,于谈笑风生间,便阻断了胡锟略显别扭的话头。

    时下,高高的点将台上,刹那肃然,寂寂无声。

    凌乱的秋风,吹卷过萧长陵的战甲,抖落了将军满身征尘。风糅着飞絮,愈加彰显出眼前这个身为统帅的男子的冲天气势;尽管,风压重甲,但他那昂然的身姿,仍旧纹丝未动,不改俊秀之风。

    森寒的长刀,又一次被萧长陵高高举起;在明媚秋光的映照之下,刀上雪亮森森的厉芒,顿时绽放出无以伦比的异彩,闪烁着摄魂的刀光,大有一种纵横冰山的出尘与美感。

    秦王执刀,一身白甲凌霜骨,一袭白衣傲风雪。

    “对了,这刀叫什么名字?”

    “回禀大王,尚未起名,还请大王为新刀赐名!”胡锟沉声应道。

    萧长陵缓缓半闭双目,看上去似在沉思,又似在细细回味;过了好一会儿,闭目良久的秦王殿下,终于再次睁开眼睛,展露出了一如往昔的坚毅目光,清贵的面容之上,尽显十二万大军主宰者应有的英气与幽冥,口吻亦是前所未有的凛然不可侵犯,说道。

    “此乃我靖北之刃,不如,……就叫‘靖北刀’吧!”

    靖北,靖北。

    军名“靖北军”,刀名“靖北刀”,靖北军配靖北刀,靖北人执靖北刀。这,便是一支军队的风骨,更是整个靖北大军的魂魄与精神所在。

    “军械司,拢共打造了多少柄靖北刀?”萧长陵寒声问道。

    “回大王的话,第一批问世的靖北刀,总共是三千余柄,后续的一万柄新刀,马上就要完工,不日便送至行营。”胡锟一字一句回道。

    当听到“三千”、“一万”这两个数字时,萧长陵眉尖微蹙,满是美玉之色的脸庞上,隐隐增添了几抹厉杀,旋即慢慢放下握刀的手臂。

    “一万柄?!这可不成啊!我靖北大军十二万儿郎,区区一万柄军刀,开什么玩笑?!连最基本的兵器都未补齐,谈何整军经武,又谈何上阵杀敌!这样吧,佐玉,你执孤的手谕,发往军械司,限他们十日之内,打造好剩余的靖北刀,不得有误;若胆敢拖延,当心孤派兵拆了他们的军械司,把衙门围住作马槽,官署砸了盖猪圈,孤,说到做到,你替孤把这话给他们原封不动地带到。”

    把军械司拆了盖猪圈。

    这是何等得嚣张跋扈,又是何等得放浪形骸,普天之下,除了那位年纪轻轻,便已经功盖天下,执掌十二万靖北男儿的少年藩王,有此狂野心性外,恐怕再也寻不出第二个像他那样的人物了。

    “是,末将即刻去办!”胡锟郑重抱拳一礼。

    望着崭新的靖北刀,萧长陵的目光与神色,竟不自觉地变得凝重起来;却见,他的眼角眉梢,遗留着沙场硝烟的烙印,那双深邃的眼瞳,化作了一支长长的铁箭,直直地射向北方苍茫的原野,射向黑夜里的天狼星,仿佛是要穿透那段尘封的岁月,追寻昔日的金戈铁马。

    数十年前,天下丧乱;那时,中原大地四分五裂,兵戈不息,雄踞甘雍凉三州之地的十万萧家铁骑,发觉乱世已至,又因不忿北渝暴虐,遂在周国公萧世渊(北周文帝)的号召下,于甘州举义,正式向坐拥百万大军的北渝朝廷,发起了一场看似是蚍蜉撼树的挑战。

    然而,萧家军的发祥地——甘雍凉三州,素来土地贫瘠;因而,举事之初,义军军中,一度铜铁短缺,兵甲匮乏,随时濒临深陷北渝大军合围的险境。于是,三州之地的老百姓,家家户户砸锅献铁,熔于一炉,这才打造出了世间第一代的“北周军刀”,也是如今靖北刀的前身……

    此刻,萧长陵站在高台之上,临风而立,身上穿着沉甸甸的白衣白甲,腰畔悬着黑沉沉的“承影”长剑,手中则握着那柄如雪的靖北刀;而他脸庞上雄毅的面色,自始至终都紧紧绷着,就像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他的眼神,是无比犀利的,也是无比深沉的。

    “从今以后,靖北刀,便是我靖北军独有的军刀。凡靖北全军,上至我萧长陵,下至将校兵卒,人人皆要佩戴靖北刀,此例着为定式;新兵入我靖北军,若能在战场上斩首十级,或能擒杀敌军大将者,俱晋爵赐刀,以表其军功。”

    一时间,晋阳的狼烟,燕京的城郭,塞外的飞雪,包括绵延上千里的北疆边防线,都在这一刻,席卷着昨日金戈铁马的雄壮,赫然映入萧长陵的眼眸深处,久久不曾消散。

    秋风渐起,萧长陵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凛冽的寒意,顷刻间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身为靖北之王所一览无遗展现出来的英雄本色。

    “还有,自即日起,全军上下,要定下一条铁律,但凡是佩戴靖北刀的军人,靖北刀锋,只许指向敌寇,为大周开疆拓土,斩将搴旗,永远不准对向老百姓,屠戮无辜;如若有人违逆此律,那他便是我靖北军的败类,是整个靖北军的公敌,靖北男儿,无论何人,人人得而杀之。”

    他的声音,于威严之中,透着一抹令世人不可抗拒的压迫感,聚集了遍布全身的统帅气质,也聚集了横扫千军的霸道与自信。那种自信,是发自骨髓深处的自信,早已融入进了他的血脉之中。

    “是!请大王放心,末将领命!”胡锟高声领诺。

    萧长陵不再言语,只是顺势收刀入鞘,冷肃如箭的视线,静静地凝望向遥远的天际,天边明灿灿的朝霞,一行落寞的孤雁,以及那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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