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第 107 章

    107 第 107 章 (第1/3页)

    方临渊浑浑噩噩间转醒, 隐约睁眼间门,便是一片刺目的亮光,照得他双眼一痛。

    第一时间门, 他猛地摸向自己的怀中。

    那是他放置虎符的地方。

    空荡一片。

    方临渊当即醒转过来。

    他不顾强光照射下的刺痛,猛地睁眼坐起。

    身下是一片云雾般的厚实柔软, 周遭垂坠着丝绸帘幔,层层轻纱之中,还能看见东珠连缀的金线勾绳。

    方临渊转头,便见眼前一片静谧,四下金碧辉煌。

    宽阔富丽的卧房, 赫然是一间门高大宽敞的宫殿。满是金玉瓷器的宫室尽头, 是一排紧闭着的巨大楠木花窗。

    两个状若仙娥的年轻女子听见床榻上的声响,当即迎上前来。

    看她们身上的罗裙, 是宫婢的打扮。

    “侯爷醒了。”有宫女捧着热茶,递在他面前。“侯爷可有哪里不适吗?太医就在门外。”

    “太医?”方临渊皱眉, 推开茶盏便径直下了床榻。“我刚领皇命,在北上陇西的途中, 何故会在宫里?”

    说到这儿,他微微一顿。

    脑中一片混沌的疼痛, 记忆的尽头, 是面带愧疚的林子濯,还有他带给他的那一壶酒……

    是林子濯在酒里下了药!

    方临渊瞳孔骤缩, 绕过那两个上前阻拦的宫婢, 径直往外走去。

    林子濯下的药。临近昏迷之前,他隐约听见他说了什么,听得不大清,但通过他的口型, 可以辨认出陛下二字。

    陛下……

    可他出征陇西,领的是皇上的命令!

    “侯爷,还请侯爷稍候……”

    方临渊抬手,一把推开了宫殿的大门。

    一片死寂。

    门外,层层叠叠的金顶宫殿,尽头隐约透出了鱼肚白的光亮,是清晨太阳初升时才有是颜色。

    而在他面前的廊下,腰佩刀剑的御林军,密不透风地守住了全部的门窗。

    方临渊停在那儿,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在他身后,那两个宫女已经匆忙跪了下来。

    “陛下下令,请侯爷在此休养!”她们说。“还请侯爷不要为难奴婢!”

    ……为难?

    方临渊回过头去,目光扫过偌大的宫室,最后落在了她们二人身上。

    “是皇上下的命令?”

    他问道。

    那两个宫女闻言,微微一颤,却并没有否认。

    是皇上。

    他下了圣旨,取了虎符,要他替大宣镇守玉门关,以拒强敌。

    可就在突厥人撕毁合约、使诈攻城,他快马加鞭带着圣旨赶去陇西之际,却又是皇上派人、派去了他的好友拦下他,骗他饮尽下了药的烈酒,将他带回了宫中。

    皇上……他想做什么?

    方临渊深深呼吸着,可即便他用尽了力气,每一声喘息也都在颤抖。

    皇上还能想做什么呢,眼下的情形,再清楚不过。

    几只鸽子扑棱着翅膀飞过他面前的天空。高旷的天被宫殿的楼宇分割成四方形,鸽羽声响起,回荡在一片寂静当中。

    皇上不信他,即便给了他虎符,也不是真心要他去抵御外敌。

    他能出现在这儿,说明他是皇上的敌人。

    ——

    宫女们将早膳在桌上摆开。

    碧梗米粥里炖了辽参与干贝,摆开三五盘的点心精致又香甜。待到为方临渊上过第七道菜后,宫女还恭敬地询问,问是否合方临渊口味,要不要撤换或添菜。

    方临渊的目光却扫过满桌珍馐。

    “断头饭?”他没有抬眼。

    他这样直白的话可是将宫女吓了一跳。

    “侯爷说笑了。”宫女强笑着连忙说道。“宫中早膳的定例便是如此,若是陛下用膳,还要另外添上十七道菜呢。”

    方临渊没再言语,仍旧没动筷子。

    那宫女见状,一时也不敢再劝,无声地替他添好杯中热茶之后,便悄悄退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

    花窗上的日影缓缓地东移,满桌的菜肴渐渐凉透了。门外隐约传来响动,接着便是宫女与侍卫的声音。

    “参见皇上。”

    方临渊转过头去。

    穿过窗子,可以看见庭院当中浩浩荡荡的仪仗。华盖与轿辇停在宫苑之外,数十个太监与侍卫在院中分列开来。

    寝宫的大门被从外打开。

    大病未愈的君王披着厚重的大氅,在身侧太监的搀扶之下,缓缓走了进来。

    “方卿。”他抬头,看向方临渊。

    而他面前的方临渊,已然从原处站起了身,躬下腰去,朝着他深深行了一礼。

    方临渊没有说话。

    鸿佑帝也不以为忤。他神色平静,抬手挥退了周遭的宫人,便径自在方临渊面前的榻上坐了下来。

    “方卿平身吧。”他说道。“朕听说你连早膳都没用,就亲自过来看看。如何?若是没胃口,就让太医再来给你瞧瞧。”

    方临渊直起身。

    面前的君王,除却面上少了几分血色之外,与他素日所见的那位温和敦厚的陛下没什么两样。

    但面慈心狠者,才最令人胆寒。

    他一时不察,被下药带回了宫中,眼下的场面分明就是软禁。他是世代承袭的侯爵不假,但皇上既能不声不响地让他消失在北上途中,自然也能让他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世界上。

    方临渊喉结上下微微一滚,低下头去,呼出的气息都在微微颤抖。

    “微臣愚钝,陛下若有旨意,还请陛下与臣明说。”他在君王的注视下,缓缓说道。“否则,微臣寝食难安。”

    鸿佑帝闻言,笑了几声。

    “方卿,你倒的确总比旁人坦率些。”他说。

    方临渊没有答话,只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朕没什么旨意。”却听鸿佑帝轻描淡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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