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 48 章
48 第 48 章 (第2/3页)
走进城内。
乔晗和萧九辞跟在后面，两人都没有说话，略带沉重的氛围仿佛无法融入城内热闹的气氛中。
城内百姓的生活还在继续，也有神色匆匆的弟子们开始在城内各处画阵法。
曾经在虹城攻击他们的那些阵法渐渐形成雏形，仿佛在看着这座热闹的城池渐渐变成鬼城的样子。
他们穿过城池，路过中心广场的花坛，那对他们而言可是最不祥的地方，只是第一次注意到的时候，就发现花坛上种满了各种各样的灵植鲜花，跟千年后的诡异完全不同。
而今一看，乔晗和萧九辞都停住了脚步。
花坛被清理干净，只剩一片黑土，一位长者正往里面种着什么，周围是毕家弟子在护法。
“二叔。”毕旭喊了一声。
那位长者抬头，双眼乌青，眼睛中布满血丝，似乎扛着十分巨大的压力，见到来人勉强笑了笑。
蔺铃好奇问道：“这是在种什么？”
“树，长成之后，可以为后续阵法提供源源不断的灵力。”二叔沉声解释道。
蔺铃惊讶道：“还有这么厉害的树？”
“有，就是……不太好种。”二叔道。
“是什么树？”萧九辞突然开口问道。
二叔回：“上古神树。”
众人都是一惊，怎么可能。哪怕是千年前，也不可能有上古神树啊，那都是神话传闻中的东西。
更何况乔晗和萧九辞在现实虹城的花坛中并未看到什么神树，只有残留的巨大灵力。
乔晗忍不住上前看了看，只感应到了浓郁的木系灵力，跟之前在偷窥的时候感应到的是一样的，还有些熟悉的感觉，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无法清楚分辨。
这时，蔺铃悄声问毕旭道：“你二叔是不是没睡觉，糊涂了？”
毕旭拍拍蔺铃的头，也挺无奈，但二叔说完，就继续栽种，没再搭理他们。
毕旭知道二叔一直沉迷灵植，常常会寻一些奇花异草来研究，他也是当今最熟知灵植的灵植师。
但是对于上古神树这种说法，毕旭也觉得过于诡异了，正打算带着蔺铃走，结果二叔突然开口道：“毕旭，你留下，马上要布杀阵了。”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都严肃了一分。
他们都知道杀阵意味着当他们战败，魔族大举入侵的时候，他们要启用阵法，与魔族同归于尽。
到时候杀阵的威力能在短期内把这里变成无法涉足之地，也就是用他们的死为这里封住了一道墙，令魔族无法再从这里进犯。
但是杀阵的威力是需要牺牲的，越多人越好，他们没有对百姓们明说，但是这里的百姓几乎都是修士，自然也明白一些。
没有人想死，但与其死在魔族手中，不如同归于尽，也算是为其他人留一条活路。
之前乔晗一直奇怪，为什么没有多少人从虹城逃离，毕竟这里地处危险。
萧九辞告诉他，因为守着虹城的大能也多，说不上是最安全还是最危险的地方，他们期盼着每次的战胜，毕竟如今的修真界到处都是战乱，又有哪里是安全的呢。
若是按照后世的回顾来看，也只能说虹城这边运气不佳，偏偏魔族选择了这里大举入侵。否则他们也不能在守卫失败之际，选择同归于尽。
毕旭留下，萧九辞自然也跟着留下帮忙。
时间将近，萧九辞和乔晗都分开行动，一人盯着一处。
蔺铃回去就找到了蔺家主，少女多少还是有些不安。“父亲，是不是要有大战了？”
难得不大嗓门的蔺家主，对着蔺铃招招手，将女儿揽入怀中，道：“放心，不管多艰难，我们都会坚持下去，等与妖族协定好，就可以彻底封印魔族，到时候这天下就太平了，很快的。”
乔晗就站在窗外听着这对未来充满期待的话语。
另一边，萧九辞陪着毕旭布置杀阵，杀阵庞大，要千人分别在各处同时画阵才行。而且为了防止被魔族发现或者破坏，还需要其他人在周围设定一些防护的法阵，总之十分复杂。
等他们的部分负责完，毕旭就带着萧九辞一起，想要去阵眼那边帮忙，但是却被毕旭的父亲和二叔拒绝。
“阵眼至关重要，我们亲自来，对了，还有防御大阵没有完成，你去那边帮忙吧。”毕家主开口道。
毕旭没多想，就准备转身，突然毕家主疑惑道：“你腰间挂的什么？”
毕旭一愣，笑了笑，捞起后发现似乎占到了灰尘，轻轻擦拭，眉眼之间都是温柔的笑意，十分爱怜。“蔺铃送我的。”
结果他一说完，毕家主脸色就变了变，毕旭心思敏感，一下就看到了父亲的脸色，但是他假装没看见，说完就转身叫上萧九辞离开。
等花坛处就剩下毕家主和老二时，毕家主才叹了一口气。
“大哥，关键时候，你可不能心软了。”
“放心，我不会，我只是怕毕旭他不能接受。”
“就是为了毕旭，为了毕家，为了千千万万的木系修士，这是唯一一次的机会，我们就算成为千古罪人也不能放弃。待树种成，会有许许多多的木系修士从毕家飞升，我们毕家会成为修真界第一家族，到时候什么魔族都不是威胁，我们这是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
“而且……我们也算是完成了守住这里的使命不是吗？结果都一样……”
毕家主看着神情癫狂的弟弟，虽然知道他只是想要种成神树，但也不得不承认，权衡利弊之后，他也愿意做这个罪人，反正早晚，他们可能都会死在魔族手中，不如打击魔族的同时，趁机……
而隐在不远处的萧九辞，眼底布满寒霜，看着杀阵的阵眼渐渐在两人联手下形成。
而此处也正是防御大阵的阵眼处。
不久，萧九辞追上毕旭，见毕旭神情落寞的坐在一旁拿着荷包发呆
萧九辞知道对于灵根出问题的事情，毕旭只是表面淡定而已。
任何一个誓与天比肩的修士都会不甘心自己的未来已经定下界限，只要灵根没出问题，任何人都敢幻想自己未来有一天可渡劫飞升，但已知自己灵根有异，那未来就定了，比双灵根，三灵根的未来都要确定。
仿佛一场慢性死亡，没有人愿意甘心接受。
想想灵根彻底被废的秦修仲也忍不住找寻那虚无缥缈的希望，企图逆天改命。更别说这个正要跟自己心爱之人成亲的男子了。
萧九辞上前拍着毕旭的肩膀。
无声的安慰，让毕旭忍不住吐露道：“其实父亲有劝我，让我考虑放弃成亲。虽然父亲没说原因，但是我想他应该是觉得我配不上蔺铃了。其实以往我都比蔺铃修炼的快，如今……算了，魔族侵袭，大战将近，还不知道大家未来能活多久呢，在乎这些干嘛？今朝有酒今朝醉。能与相爱的人相守一时一刻都是好的。”
似乎不需要萧九辞说什么，这个内心强大的人已经自我说服了。
次日，虹城两大家族，驻扎在此地的大能尊者都齐集一堂，半个虹城的人似乎都来凑热闹。
红毯从毕家铺设到蔺家。
毕旭穿着喜服骑在马上，接受沿路的恭贺，带着喜气来到蔺家，迎接自己的娘子。
蔺铃与旁人不同，她不坐花轿，脚踏红玉枪而来，被毕旭牵上了马，揽入怀中，两人共乘，一人脸上洋溢着最幸福的神采，一人脸上满是情深的温柔，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生一对。
乔晗和萧九辞跟在队伍后方围观婚礼全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礼成！
可是，就在此时，空中传来响箭的声音，骤然压过所有的欢声笑语。
大家静默了一瞬，等待着，等待着。
却没有再听到第二声。
所有人脸色霎时间阴沉，虹城的古老钟声如同深渊的索命曲开始不停的哀嚎。
大家明明是来参加喜宴的，此刻却没有丝毫被打断的迟疑和情绪，一个个闪身不见，迅速赶往战场。
蔺铃再度掀开繁复的嫁衣，只穿了嫁衣中的红色打底，变出盔甲套上。
这一刻乔晗才看出一丝眼熟，在藏城林初见的女鬼，那身破烂的红衣并不是她平时的穿着，而是嫁衣的一部分。
提上红玉枪就要走，却被毕旭拉住。
“小心，蔺……娘子。”毕旭认真道。
蔺铃脸上一红，“嗯，你也小心，夫君。”
毕旭心中一动，将人拉近，“叫了这一声夫君，就永远不能改口了。”
“夫君夫君夫君！”蔺铃笑着与毕旭额头相抵。
毕旭柔声一笑：“战斗结束，累了就别勉强，我去接你。”
两人已经烙印了婚契，随时可以找到对方。
“那当然，谁让你是我夫君，我等着你来背我。”
毕旭在蔺铃额间落下一吻，这才目送她离开。
萧九辞对着一旁红了眼的乔晗道：“去吧，待会我来找你。”
乔晗愣了愣，他的确想要再看看鬼姐姐，点头，立马御剑飞去。
大厅最后只剩下毕家主，二叔和毕旭，毕旭转身道：“父亲，二叔，我也去前面支援了。”
一转身，毕旭却直接晕倒。
出手的人是毕家主，扶着人的是二叔，而他们都像是看不见在场的萧九辞一样。
萧九辞神色阴沉的看着这一切，跟随着他们的脚步往毕家后院走去。
那里有一个传送阵，已经有不少晕倒的年轻修士待在阵法之中。
而此时，乔晗直接跟着蔺铃来到最凶险的林中，可是他渐渐发现，周围的人已经注意不到他了，他如同一个虚影被不断的穿过，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家拼死战斗。
魔族大军来袭，魔物，魔兽，几乎侵占了半个藏城林，数量之多，让众人胆寒，却无人后退。
乔晗一直跟在蔺铃身边，看着蔺铃的身上不断受伤，脸上渐渐染满了鲜血，周围不断有她的朋友，亲人，族人倒下，她救了一个人，不一会儿又被别人救，就这样不断的刺出红玉枪，直到神情麻木，直到天色渐暗。
战斗的威力和声音似乎都离乔晗越来越远，他只能看着战斗的残酷不断蔓延。
有人为了给同伴争取机会，主动牺牲，有人为了同伴的死发疯冲入魔族中报仇。
修士大能与魔族大将空中交战。不断有人倒下，也不断有人顶上。
一眨眼，昔日给他们卖糖葫芦的大叔就倒在了不远处，他也出来战斗了。
乔晗看着看着渐渐就不敢看了，只能虚焦一般盯着蔺铃。
完全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周围都黑了下来，战斗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乔晗的心也沉了下来。
他在等，等战败，等众人无能为力，等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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