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亡国之君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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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南流景才将那道禅位圣旨交给了梁光誉,让梁光誉代为转交给起义军首领。

    ……

    这辈子,姚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南流景错过暗阁。

    要收服暗阁,梁光誉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切入点。

    想到这儿,姚容转眸,看向水镜里倒映出来的少年身影。

    南流景站在柿子树边,稳稳扎着马步。待到时间差不多了,他捡起一旁的木剑,练了一套姚容教给他的剑法。

    每一次出剑,发力都非常标准,足以看出他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力。

    待剑势一尽,南流景顺势挽了个剑花,将木剑抛回原位。

    这一整套动作,行如流水,连姚容这个做老师的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梁光誉呢?

    他能挑出什么毛病吗?

    随着姚容心念一动,水镜里出现了梁光誉的身影。

    他趴在屋顶上,脸上满是震惊错愕之色。

    姚容微微一笑。

    看来不仅挑不出毛病,还被南流景先声夺人了。

    南流景不知道有人正在暗处偷偷观察他。

    他如往常一般,每天一大清早就起来扎马步,下午练拳和剑法,偶尔还会去湖边叉鱼或做陷阱抓鸟雀,改善一下口味。

    这天中午,南流景抓着一把黍米,来到结冰的湖边。

    他蹲下身设置陷阱,将黍米洒到陷阱附近。

    没过多久,天际出现了几只鸟雀。

    就在它们即将落入陷阱时——

    “你在做什么?”

    一道爽朗的声音从南流景身后响起。

    鸟雀被来人惊动,振翅而起,远离陷阱。

    南流景也不觉得可惜,从雪地里爬起来,拍拍膝上薄雪,回身望去。

    来人看上去约莫四十岁,身着明光甲,手持一把制式大刀,面容平平无奇,却又自带一股慑人威势。

    南流景有些好奇地打量来人。

    长信宫附近很少有人出没,禁卫军巡逻的时候也不会巡逻到这里,这还是南流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禁卫军之人。

    “小孩,你在做什么?”来人又问了一句,心底琢磨着这孩子不会被他吓到了吧。

    好在下一刻,南流景回答了他的问题:“这不是很明显吗,我在布置陷阱抓鸟啊。”

    梁光誉:“……”

    梁光誉扯了个拙劣的借口:“我刚刚没看到。”

    南流景点点头,没有再理他,继续蹲守陷阱。

    梁光誉瞪着眼睛,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南流景开口,只好主动问:“刚刚鸟雀就要落网,却被我给惊走了。你不生气吗。”

    南流景头也没回,平静道:“没什么好生气的。”

    梁光誉仔细打量了下南流景的神情。

    以他的城府阅历,能肯定南流景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没有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梁光誉蹲到南流景身边,问他是哪个宫里的人,又问他这个陷阱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吗……

    南流景侧头看向梁光誉,脸上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无奈,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梁光誉的问题。

    但他不知道,他越是这样,梁光誉就越想逗逗他,看他什么时候会不耐烦。

    只是,没有。

    南流景的应对始终得体,语速从容,没有一丝一毫失礼的地方。

    如果眼前的少年,是出生钟鸣鼎食之家,从小食不厌细脍不厌精,集举族资源精心培养出来的世家子弟,也许梁光誉不会那么震惊。

    正是清楚少年的经历,梁光誉才会如此惊骇。

    梁光誉下意识问:“要是没有我在旁边打扰,你一天能抓多少只鸟雀?”

    南流景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也知道你在旁边打扰我啊。

    梁光誉明明读懂了他的眼神,却十分光棍,朝他哈哈一笑。

    南流景眨了眨眼,心中生出一个好主意。

    “抓到多少只并不重要。”

    南流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长眉微挑,带出些许独属于少年的肆意轻狂。

    “正如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般,我的陷阱就设在那里,该落网的鸟雀始终会落网。”

    梁光誉浑身一震:“姜太公是用直钩钓鱼,而且讲究一个自愿。我看你这陷阱可好用得很。”

    方才被惊起的鸟雀在空中盘旋许久,终究还是受不住蛊惑,啾啾两声俯冲而下,尖而翘长的鸟喙刚啄起一颗黍,陷阱已朝着它倒扣而下,牢牢控制住它。

    原本清悦的啾鸣声,渐渐变得凄厉哀绝。

    南流景起身上前,他弯下腰,解开灵巧复杂的陷阱,将鸟雀从陷阱里解救出来。

    神奇的是,这个陷阱足够灵敏,能轻松捕捉鸟雀,却又能让鸟雀毫发无损。

    南流景轻抚鸟雀柔软的羽毛:“无论它是自愿还是不自愿,它都已入我彀中。”

    “更何况,对人才能讲究自愿不自愿。”

    南流景两只手捧住鸟雀。

    双手往上用力一振。

    鸟雀顺着他的力道,再次飞回蓝天。

    “比如现在,我自愿放它自由。”

    梁光誉愕然。

    南流景抱着制作陷阱的绳索泥碗,朝梁光誉点了点头,留下那些洒落的黍米,转身离开。

    寒风凛冽,梁光誉在原地站立片刻,竟看到那只被放走的鸟雀又回来了。

    还带着几个同伴一起回来了。

    它们落到地上,啄食南流景没有收走的黍米。

    梁光誉表情渐渐变得古怪。

    他原本只是觉得这孩子习武勤勉,每日练的剑法和拳法也都十分玄妙,才主动现身,和这孩子近距离接触一番。

    如今听这孩子的话,他怎么觉得……

    自己主动现身询问的行为,就宛若一只自投罗网的鸟雀?

    积雪挂满枝头,化为尖锐的冰刃。南流景小心避开这些冰刺,呼唤姚容:“老师,你知道那是何人吗?”

    姚容笑道:[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看来老师知道他是谁,只是不愿意告诉我。”

    姚容好奇道:[你刚刚怎么会说出那些话?]

    “昨天上课的时候,老师跟我说了唐太宗李世民的故事。”

    当年唐太宗看到新科学子从宫门鱼贯而入,他认为通过科举制度可以将贫寒学子笼络到朝廷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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