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祸起燕琢城(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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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这个鬼丫头看透了。她整日没事就往白府跑,一双贼眼不停地转,白栖岭不与她计较,她倒是算计起他来了。

    “铃铛是哪一个我不清楚,你不如去跟旁人说一说。眼下孙府正在找替罪羊,刚好拿铃铛顶罪。”白栖岭满不在乎:“去吧。别耽误。”

    花儿站在那半晌,知晓若要白栖岭出手相帮是难如上青天之事,索性坐回去重新数钱。她想,她可真傻,一再被白栖岭利用。那铃铛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丫头,花儿断定了她是白栖岭的人,那孙家少爷也定是白栖岭杀的。

    她这样想着,又想起消失不见的飞奴,不知他去往何处了。

    “今晚别再喊。”白栖岭道:“我若因缺觉死了对你没有一点好处。我好歹是你们柳条巷的”衣食父母”,你做人做事休要脏心烂肺。”

    “您是时常睡不好吗?”花儿问他。

    “对。”

    “亏心事做多了才睡不好吧?”

    白栖岭幽幽看她一眼,这个奴才真是被他惯坏了。他有心吓她,想起她那狼狈的哭相也就作罢。她每天在城里乱蹿,他送的东西卖了,手背还是开裂的、脸还是皴红的,他白栖岭的书童可不能是这幅狼狈相。

    “柳条巷的人平日里如何沐浴?”白栖岭冷不防问了这样一句。

    “沐浴?去哪里沐浴?烧了热水擦身子已是天大的好事。”花儿手向上指:“冬天可不成,屋顶钻风,擦一次身子没准儿就受了风寒。”

    “今晚在这里用饭,而后留在这里沐浴。”白栖岭道。

    花儿惊掉了下巴,那银钱数到哪全忘了:“我看您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那!”

    “我不带如此…狼狈的奴才出门。”

    “您就说嫌奴才是泥裹的就好了。”花儿切一声:“洗就洗。用老爷们的那个大木桶…再来点…”

    她不怕白栖岭对她做任何事,她整日往白府跑已是跑惯了腿儿,他若对她有坏心思,她早死八百次了。

    “你是真不怕我。”白栖岭揪住她耳朵往上提:“我真给你脸了。”

    花儿哎呦一声,捂着耳朵叫。

    她打小也没那样沐浴过,全新的大浴桶还带着木香,甫下水时头晕目眩,坐下后紧紧闭着眼,慢慢就渗出汗来。外头有动静,她腾地站起来,又捂着胸口坐下:“白二爷你不要装神弄鬼!”

    经过的白栖岭莫名被骂,踢了那门一脚。花儿又道:“你若是进来看到不该看的,就对不起你的叶家小姐!再不配娶她了!”外头再无动静,她捂着嘴笑了。她算是知晓了白栖岭的软肋,一拿捏一个准儿。

    她好生给自己搓了泥儿,整个人竟多了点水灵。长发晾干了簪起来,还余几根湿发贴在耳后。整个人湿漉漉的,不仔细看倒有几分仙姿,仔细看就还是那么个东西。白栖岭以为自己眼花了,再看一眼,可惜自己那新浴桶和那新柴,烧出的热水竟洗不净她的厚脸皮。

    多少有些嫌弃道:“那胭脂口脂抹一抹,好歹也能有个人样儿。”

    花儿不与他计较,辩白道:“打春时候您再看!水灵灵一个人!”辞别白栖岭之时真心实意道:“白二爷您可算做了回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