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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抢地盘、骂仗、打架,三日一小打,五日一大打,隔三差五撂翻几个,轮流回家养伤,去医馆比来红妆坊都勤,哪有精力干别的?”

    林随安想起之前花一棠写的那近千份“黑账”,还真是,他们光打架都忙不过来了。

    凌芝颜思索片刻,“花四郎写的只有这三年的记录,那么三年前呢?”

    花一棠脸黑了,拒绝回答。

    “三年前,四郎还是个好孩子,日日在家刻苦读书呢!”裴诗均举杯,大笑道。

    众纨绔哄笑一片。

    凌芝颜愕然,林随安很感兴趣,“你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做了纨绔?”

    花一棠干咳一声,摇起了小扇子,“我这般容貌和家世,若不做扬都第一纨绔,岂不是暴殄天物?”

    凌芝颜扶额,靳若做了个呕的表情。

    林随安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脑洞。

    难道,花一棠当纨绔,是别有所图?

    酒宴延续了大半夜,吃喝玩乐好几个时辰,纵使是资深纨绔们也有些扛不住了,纷纷醉倒大睡,穆忠等人率领的乐师们还在尽心心力奏乐,经过整夜磨合,居然能听出几分曲调了。

    花一棠靠在凭几上,半眯着眼,一手托腮,一手握扇轻叩膝盖,一下接一下,越来越慢,随着他的节奏,木夏示意穆忠等人停止奏乐,纷纷退下。

    凌芝颜、明庶和明风的神色愈发凝重,靳若站起身活动手脚。

    子时将至,风凉如水。

    寂静的月光平铺地面,砂石地上每颗石子都被映出了萧瑟之意。

    林随安握紧了千净,她听到了脚步声,一步一步,不慌不忙,由远及近。

    凌芝颜豁然起身,明庶、明风长刀出鞘。

    长长的倒影从门外投射进来,影子的另一端连着一双黑布靴,靴帮沾满了泥泞,大约是走了很远的路。

    来人一身黑衣,头上依旧戴着黑色的鬼面具,身形高魁,手握横刀,凛冽刀光寒意逼人。

    “还以为他会偷袭,没想到居然明目张胆走进来了。”靳若冷笑道。

    林随安笑不出来,他这般行动,只有一个原因,有恃无恐。

    花一棠起身,衣袂飘飘走到大堂正前,啪一声打开扇子,这是一个信号,木夏和穆忠领着花氏众人手持利刃奔出,团团将东晁围在中央。

    东晁摘下面具扔到一边,面具下的脸和之前王壕描述的有八成相似,长脸长眉,就连人中都比平常人长些,眉眼间隐有戾气,一看就是常年刀口舔血之人。

    “有些胆色,总算没让我失望。”花一棠笑道。

    “你将这些纨绔都聚在此处,是怕我对他们下手吗?”东晁也笑道,“花一棠,你小看我了,他们不过是些不入流的,不配我脏了刀。”

    “你说谁不入流!”

    随着裴诗均的喊声,刚刚还睡成一片的纨绔纷纷站起身,互相搀扶着站到了花一棠的身后,酒气熏天瞪着东晁。

    东晁狂笑起来,笑声震得苍凉夜空阵阵回响。

    “东晁,今日你插翅难逃!还不束手就擒?!”凌芝颜高喝。

    东晁停了笑声,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你们这帮纨绔还真是有趣,比冯愉义好玩多了,”他掏出一个小木匣扔了过来,木匣掉到花一棠脚边,啪一声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是一只血淋淋的人手,还有一个玉佩。

    纨绔们哗然后退,有几个吓得坐到了地上。

    “是冯愉义的玉佩!”

    “难道那是冯愉义的手?!”

    花一棠脚下一晃,林随安眼疾手快一掌撑住了他的后背,不得不说扬都第一纨绔的表情管理着实令人惊叹,吓得牙帮子都打颤了,居然还保持着完美的嘲讽笑容。

    “想用冯愉义要挟我?你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扬都谁人不知,我花一棠和冯愉义势同水火,巴不得他早点死呢!”

    “没错,整个扬都都知道。”东晁松了松肩膀,“花四郎,我也要提醒你,冯愉义有两只手。”

    林随安眉头一皱,心道不对。

    突然,就见宅院门外灯火灼灼,杀声四起,一群凶神恶煞的男子手持火把杀了进来,为首的竟然是冯松、严言、白凡等人。

    就在此时,东晁豁然跪地,朝着花一棠抱拳高呼,“属下幸不辱命,已灭严、白、蒋、冯四家血脉,如今他们已是苟延残喘,花氏剿灭冯氏一族及其爪牙,称霸扬都,就在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