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火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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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偏楼,这是为何?我与应常六情况特殊,就先不论,你不想去争夺那个入画的名额了吗?再这么拖下去,恐怕n“闭嘴。”

    傅偏楼冷冷斥道,“我的事,用不着你多舌。”

    常块听话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但笑不语。

    “傅道友,”应常六却跟着提议,“既然如此,兴许,你可以与他谈谈。”

    谈谈?

    他,和他的斥念么?

    仿佛被这个想法烫到般,傅偏楼垂下眸,手指蜷缩,不知不觉地摸上左腕系着的红绳。

    隔着很远看到这一幕,犹如磐石般站在莲叶上的斥念动了动,目光也跟着垂落。

    然而,苍白手腕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他唇角扬起一个自嘲的弧度,周身气质愈发冷凝,像是要冻结这十里芙蕖。

    周遭陷入苦战的修士下纷纷意识避开他,好像那里是什么择人而噬的深渊。

    于是,青年负手独立,一席雪白道袍随风猎猎,自成一方天地。

    他不知何时也解开了左眼的白绫,一双湛湛蓝眸,幽深如潭,叫人难以逼视。

    气势很强悍、很恐怖。

    可,唯有傅偏楼知晓,对方状似平静无波的外表下,究竟有多迷茫。

    “真不去吗?”

    比过噤声的常块再度开口,这一次,声音不若先前一般虚浮,反倒莫名地沉着可靠。

    “看样子,你应当知晓他是什么吧。”他问,“自己的斥念,自己最清楚。你无法接受的,是怎样的你?”

    @“我”

    傅偏楼嗓音泛哑,更用力地攥紧红绳,像是想要从上边汲取到些许安慰。

    他自然知晓对方是什么。

    最想摒弃的、恨不得不存在的、一直逃避着的。

    前十辈子里,被命运愚弄,挣脱不开束缚,沉沦于怀疑、阴谋、与谎言之中的.

    承担了所有过去的傅偏楼。

    明明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却好像个局外人,看戏般走马观花完十辈子的失败,无论爱恨、忧愁、煎熬因之而起的感情,分毫都体会不到。

    故而那些沉重的伤痕也变得轻飘飘的,可一笑而过了。

    曾经的他每每见到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去纠缠于辨别真心假意,唯恐被欺骗、被利用,从而疑神疑鬼,将自己困在方寸之间。

    但那真的好辛苦,过去习惯了不觉得,这辈子遇到谢征以后,他才慢慢地意识到。

    真的,好辛苦。

    他不想这样。

    可就像挨惯了毒打的人,在拳脚落下之前,下意识会作出防御的姿态;这些他根本无法控制,更何谈放下?

    压抑地活了那般久,就算他装得再怎么豁达明朗,心底也始终堆积着一层阴霾。

    而现在不同。

    无琊子将斥念抽出后,傅偏楼首次明白,何为“轻松”。

    原来人还可以这般活着,不必辗转多思,嬉笑怒骂,无所顾忌。

    映水自照,不用问别人,就连傅偏楼自己,也觉得比之前讨喜许多。

    杀掉斥念,就能一直这般下去。

    不仅如此,还可摘得并蒂莲,前往总卷。

    无疑,这是个无比巨大的诱惑。

    傅偏楼很理解,为何那些修士不由分说地就开始动手。

    所以.

    他要杀死那个自己吗?那个替他背负了悲哀的前十辈子的“傅偏楼”?

    还是说,像应常六所说那样,放弃这个机会,和对方谈谈?

    尽管.

    傅偏楼也不明白有何好谈的。

    看出他神色里的踟蹰与动摇,常块啪地合上扇子,从背后把人往那边戳过去。@“你做什么?”从沉思间惊醒,傅偏楼为脊背上的重量不满地抬眉。

    “你不是已经有定论了吗?”常块定定望着他,“别磨磨蹭蹭的,去吧。”

    傅偏楼回首,遥遥和那双蓝眸对视,片刻后,一咬牙,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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