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逢春(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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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的那一日,便是死期。”

    “他们,皆说不惧。”

    应常六指了指眉心,说道:“但他们,没有一个活过百年,连五十载也算长久。”

    “不属于自己的认知,不属于自己的喜恶,不属于自己的感情。”

    他负手喃喃,“自己既是自己,又不是自己到最后,我’到底是谁?有何人能识得?跟死去又有什么差别?”

    “太荒谬了…”

    裴君灵忍不住说,“这样一来,究竟是谁活着?你是人是鬼?”

    “我不知道。”

    应常六微笑,“我已分辨不清。常块?齐琅?还是再之前的那五人?亦或最初的那一缕幽精?我是谁、叫什么,早就不重要了。面目全非者,饶是故人,相逢怕也不相识。”

    “只要活下去,完成他的夙愿。”他低垂眼眸,“我是谁都可以。”

    “执念太重。”裴君灵叹了一句,不再说话。

    分明只是一缕幽精。

    这缕幽精的主人,当年究竟承载着怎样沉重的感情?

    也难怪三百年来,历经七人之躯,依旧能令常块变成这番模样。

    谢征默然不语。

    他想到把酒畅言,质问上苍自己究竟是谁的那个轻浮青年,叹了口气。

    明净珠可清心、镇魂。

    应常六原是为了这个,才前去了炼器大会。想必,那时他已快支持不住了。

    故而倾力一搏,铸剑争命。

    若是自己不曾插手,叫对方如原著中一般拿走明净珠,镇压那缕幽精,如今的这个应常六便会不复存在。

    孰是孰非,谁能断言?

    仿佛瞧出他心绪复杂,应常六顿了顿,从袖中摸出一把折扇。

    “或许就如你们所想,最初的常块、你们所认识的那位应常六已经死了。"

    他将折扇递给蔚凤,说道,“拿这个,在明涞仙境灵溪镇常氏旧地,他家人的墓旁,为他立个坟吧。”

    “此乃无琊子的幻境中,我与他斥念相离时,他与我的最后一句交代。”

    “他说,大仇得报,死而无憾,唯有此愿。”

    蔚凤展开折扇,一面是“贪声逐色”,另一面是“寻欢作乐”。

    公子风流,以此故作区别应常六越是正经、拘礼、冷肃;他便越是油滑、放浪、轻佻。

    好似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变成“他”。

    “

    他想作为常块死去。”

    应常六说,“蔚道友,你与他相识时,他尚且改变不大。你是他的好友,不是我的。想来,由你为他送行,比我合适得多。”

    摩挲着扇面,蔚凤百感交集,半晌才低声应下:".

    我知道了。"

    见他收下折扇,应常六的目光转回来:“那么,诸位可还有疑问?”

    “自是有的。”

    这回说话的是傅偏楼,“你说,你要实现‘他’的夙愿。这个人,可是白承修?”

    “是。”

    @不等人再问,应常六便自顾自地转过身,走到深深的裂谷旁。

    疾风猎猎,拂动他的发梢与衣摆,背影无端透出一股死寂。

    轻飘飘的,仿佛即将羽化而去;又沉甸甸的,像随时会坠下这万丈深渊。

    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轻声道:“他死在这里。”

    谁都知道,这个“他”是指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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