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离心离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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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若老夫人好相处,我会奉养她到老,若她实在过分,我也不会一味叫她欺凌,待一切落定,自然要好好清理门户.....青泗,你总说我吃亏,其实不是的。我愿花钱买太平,只因家宅和谐于我而言,比银子更叫我舒心。只要止善同我好,旁的都是小事,我总能应付的来。往后的路怎么走,我只看止善的态度。”

    徐止善的态度,自然是指天起誓,痛改前非。

    他梳洗罢,换了身干净衣服,回复了鲜焕的容颜。面颊与体格瘦削不少,整个人倒显得有了些棱角。他迫不及待挨到叶满园身边绕口舌,从先贤圣讳说到徐家祖训,又是自省,又是许诺,悔过到极处,还痛哭了一场。

    天色晦暗,才交酉时,檐下便挂起风灯,团团澄黄氲在浓湿的雾气里。窗下漏进来一点光,勾勒出她低垂的侧脸,无限惹人怜爱。徐止善抬眼觑她,又是忐忑,又是急切,清了清嗓子,郑重作了总结陈词。

    “我的命、我的仕途都是娘子救回来的,这份恩情,我今生今世都记在心上。这也是把柄,娘子往后就将我捏在手心里,我若再叫娘子不高兴了,娘子便随时捏死我罢!我一定没有半句怨言。娘子......园园,你就且看我今后的表现,给我这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么?”

    叶满园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黯然。其实他说了这样多,已经很到位了,足以感天动地。可不知为什么,心中还是有一块空落,那些做小伏低的求饶讨好,多少带了点轻佻,并不是她想听到的......可究竟想听什么呢,她自己也说不清。

    半晌,她终是蹙眉道:“什么死不死的,说话也没个忌讳。”

    徐止善立时喜上眉梢,知道她是松口了。这件事翻了篇儿,历经十来天的噩梦,也终于到头了。

    可到了入夜安置的时候,叶满园在床榻边踌躇半天,最后回身披上外袍,“你歇着吧......我去厢房睡。”

    徐止善无措地拦她,“娘子,怎么了?”

    “没事,”叶满园拂开他的手,避过他的视线,“这些日子你都没休息好,这两日我就不吵你了。”

    徐止善却心知这都是托辞。到底还是离了心,他犯下错,她的理智原谅了他,可是心还没有。

    他只能苦笑,起身将她拉回来,自己去披衣,“娘子在这儿睡吧,我去厢房就是了。”

    *

    风波过去,却仍浅眠惊梦。翌日醒得早,叶满园睁眼卧了片刻,也不叫人,缓缓下榻去倒茶水。

    竟还是惊动了外间的侍女。青泗探出脑袋,疾步走进来,“让奴婢来吧。”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可又似乎没有。止善虽然回了家,可叶满园只觉周身仍萦绕着重重谜团。她茫然坐着出神,忽听见青泗说:“夫人,姑爷身上的罪责是全消了吧?那两千多两银子,还得还吗?还有您那些被抵出去的嫁妆,咱们还能要回来吗?”

    叶满园摇头,“我不知道。事情究竟是什么情形,我一点头绪都没有。”要摸清楚,大约只有去问兖王那远亲,她才不愿意去。

    “那不然......”青泗思忖,“夫人去问问裴大人?本来嘛,姑爷能回家,似乎也是裴大人的手笔,夫人理当道声谢,顺道再打探打探背后的究竟,问明白了,夫人也好放心。”

    可裴济难道是个好相与的?叶满园本能地抗拒。但两害相权,似乎还是裴济更能接受,只好退让,“那就让人去镇国公府上问一问吧,裴大人今日是否在家。”

    青泗说是,亲去传话。可没料想,派出的人这一去,竟半天杳无音讯,直到过了午时才回来。

    青泗听完消息,实在太过惊骇,怕自己回不明白,直接将那小厮带到叶满园跟前去回话。

    “回夫人的话,小的早上得了命令,立时就出门了。刚出门时还好好的,结果还没到镇国公府,忽然涌出满街的官兵,满上京立时戒严了!小的也被扣在当场不准走动,足足有近三个时辰,过了午时,官兵才逐渐撤走。”

    叶满园愣了片刻,才问:“那是在抓什么人么?城里可有消息?”

    “小的听闻,听闻......是兖王谋反了!正是镇国公领兵抓反贼,一早上将兖王府都屠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