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汴城雨(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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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她说得就是关窍。

    贪污的人根本不是宋敬衍,但宋敬衍是最合适的替死鬼。无法调查,只能盖棺定论……但宋敬衍早些年风评太好,仓促定了罪,恐怕有人要闹着平反。

    可他上头那位却等不了了。

    那折中的办法,就是将宋敬衍“拉入”赵宝一党,让他当个“恶人”。

    左右赵宝这些年,背的锅够多,又有上头那位罩着。赵宝保了宋家唯一的后人,旁人自然会觉得,宋敬衍手上不干净……也就不会有人相信她阿爹的清白。

    ——怎么相信?那可是赵宝阉党同伙。

    “你倒是聪明。”何镂冷笑。

    对面的少女抿唇不语,乌发散乱地滑落,衬得她脸色极其苍白。何镂心中生出别样的念头,几乎是下意识,伸手想要攫起她的下颌。

    喉间一凉,她袖底的银簪猝然刺出。

    她整个人苍白得没有色彩,眼里却如同跳跃着野火,尤为激烈。

    “离我远点。”宋矜说。

    何镂沉着脸。

    她讨厌他的眼神毫不遮掩,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哪怕是亲手弹劾她父亲的谢敛,宋矜都不是这样的眼神,却偏偏这样嫌恶他。

    何镂阴沉沉地看着宋矜。

    片晌,他嗤笑起来,握紧腰间刀鞘,站了起来,“怎么?你……”

    这句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拍响。

    “大人,章次辅的人来了一趟,要见……见宋娘子。”对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归于沉默。

    宋矜仓促抬起脸。

    谢敛没有来,但章永怡的人来了。比起谢敛,自然是章永怡来得更靠谱一些,但章永怡如今的实权不如谢敛,若是何镂发了疯,未必镇得住何镂。

    只是,她原本还以为,上次章永怡不见她……如今或许也只会是谢敛愿意出面。

    短短数刻,她心中想了许多。

    何镂似乎十分不悦。

    过了许久,她才听见何镂不耐烦地道:“请过来。”

    何镂踹开门,转身出去了。

    宋矜身体晃了一下,她坐在了地上,靠着倒地的凳子才没有瘫下来。对方明显要定阿爹的罪,但一旦定罪……阿弟就一定会死。

    确实如何镂所说,只有被泼上脏水,才能忍辱偷生。

    她疲倦地靠着凳子,看向门口。

    木门吱呀了声,风雨裹挟着潮意,扑面而来,吹得沉重的帷幔扑灭了灯。对方提着盏灯笼,周身隐在黑沉沉的雨夜里,只有一双眸子倒映着灯光。

    宋矜僵着辨认了一会儿,才认出那是谢敛。

    她有些惊讶,旋即回过神,“谢大人。”

    对方衣裳湿透,乌黑的鬓角有几绺碎发,黏在凌厉苍白的颌骨处。他抬起漆黑的眸子朝她看过来,没有打招呼,只是从袖子里取出几张信纸来。

    那信纸非常熟悉,宋矜看着谢敛摊开。

    她确实认识。

    那是她着人送给章永怡的信纸,可以为她阿爹翻案的证据。但她密送给章永怡的东西,本该存在衙门里,作为翻案的证据。

    但此刻,既然出现在谢敛手里,说明必然出现了意外。

    宋矜唯一的希望,就这么轻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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