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天子启的怒火

    第105章 天子启的怒火 (第2/3页)

得手,剩下的几个县,必定会有所防备。”

    “就算最终仍旧不敌周丘,以致兵败、城破,当也不会再发生某个无名之辈单枪匹马,便可得一县数万兵丁的事。”

    “——甚至再退一步:哪怕周丘果真一路坦途,尽得下邳周遭数县之兵,其兵峰所指,也终归是已经乱作一团的齐地。”

    “我长安朝堂眼下,恐怕还是应当把注意力,放在刘濞、刘戊的吴楚叛军主力之上……”

    说到最后,申屠嘉才终于是如释重负般长呼出一口气,似是光说出这番话,便冒了天大的风险似的。

    其实按道理来讲,周丘在下邳的所作所为,只能证明楚地烂了,又或是关东诸侯藩王下辖的郡县地方烂了。

    这件事从本质上来说,和申屠嘉这个名义上治理着天下,实际上却只管着关中,以及巴蜀、汉中,还有北地、陇右等郡的丞相,压根儿就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就算申屠嘉想管,也管不到人家宗亲藩王的封土上去吧?

    但有事没事喷丞相,却也是汉家由来已久的惯例。

    而且这件事,申屠嘉这个丞相,还真没有什么反驳的立场。

    什么?

    你说你只是名义上治理着天下,对关东诸侯藩王的领土,并没有实际管辖权?

    那你能怪谁!

    名义已经给伱了,无法将这个名义上的权力变成现实,还不是你自己没本事?

    ·

    或许在后世人看来,这样的说辞很不讲道理。

    但在这个时代,却没人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包括申屠嘉本人。

    究其原因,是由于这种‘我给你理论权力,你自己想办法,把理论转化为现实’的权利分配模式,是汉家自宗周继承下来的。

    文王定鼎姬周国祚之时,神州大陆,哪来这东南、西北各数千里的辽阔土地?

    还不是周天子拿着一张地图,在那些并不属于周室,还处于狄、蛮掌控下的土地上画了一个又一个圈,将其‘分封’给了自己的子侄晚辈们?

    ——呐!

    ——这块地,我周天子封给你了!

    ——至于‘窃居’于这块土地上的蛮夷,你自己看着办吧!

    ——打也好,交也罢,随便你怎么来。

    ——反正我才是周天子,我说这块地是谁的,那就是谁的!

    如此百十年,原本不过百里方圆的周土,便此扩展到了南北、东西各数千里的神州中原。

    而那些原本处于外蛮掌控下的土地,也在宗周姬姓王族们‘艰苦创业’之下,才逐渐被纳入了华夏版图。

    便说赵国如今的中山郡,在宗周早期,还住着漫山遍野的白狄呢!

    春秋时期的楚王,更曾毫不在意脸面的亲口承认:我蛮夷也!

    所以,别拿什么‘我只有理论管辖权’来说事儿。

    大义名分都给你了,你还不能把理论转化为现实,那也只能怪你自己没本事了。

    对此,申屠嘉显然也有着清楚的认知。

    对于自己没能把汉丞相对关东诸侯王国的管辖权,从理论转化为现实,申屠嘉也却是‘理亏’。

    但眼下,申屠嘉——乃至整个长安朝堂,都顾不上去扯皮了。

    眼下最关键的,是已经接连攻下数十座城池,不日便要兵临睢阳,与梁王刘武展开决战的吴楚叛军主力……

    “下邳被周丘单枪匹马所下,不过是侥幸。”

    “但刘濞的吴楚叛军主力,自出了彭城,便是连战连捷,甚至一日连下数城。”

    “凡一城破,城中男丁便尽数被贼军裹挟,充为兵丁、民夫。”

    “继续这样下去,等吴楚叛军主力兵临睢阳,梁王要面对的敌军兵力,恐怕会达到一个骇人听闻的程度……”

    随着申屠嘉满是凝重的话语声,殿内本就沉闷的氛围,只顿时更闷下去三分。

    滚雪球。

    在这个时代,无论是长城以南的农耕文明,还是长城以北的游牧文明,只要下了决心要‘做大事’,就很容易滚起这样的雪球。

    打下一座城池/一个部落,而后便是刀架脖子问一句:跟我干,还是死?

    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保全性命,或主动、或被动的从贼合污。

    便如此这般,叛军的兵力越打越多、声势越打越大;

    直到最终,滚雪球滚出一股大势!

    ——这股势,便是‘做大事’的人最想要,也最需要的东西。

    自然,也是中央政权、被挑战者最担心的东西……

    “关东地方糜烂到如此地步,简直令人脊背发寒!”

    “待乱平之后,丞相府务必要拿出一整套方案来,彻底厘治关东地方郡县!”

    “我汉家,丢不起这个人!”

    “朕,更丢不起!!!”

    冷然一声呵斥,惹得申屠嘉再度一叩首,以表明自己‘羞愧难当’,却也算是宣告了天子启的怒火,便也就此暂且搁置了下来。

    天子启宣泄过怒火,申屠嘉也‘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朝仪接下来的议题,自然就是如何应对。

    “太尉的大军,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

    天子启低沉的一声询问,朝臣班列当即走出好几道身影,齐齐向御榻方向一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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