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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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颈喝罢一杯酒,方才喟叹一声,“美则美矣,却是在皮不在骨。”

    他怀中的舞姬笑容僵住一瞬。

    在场各路人的眼睛都黏在郁濯身上,后者却好似全然感觉不到,兀自捏着个柑橘剥起来。

    他在轻歌曼舞里垂着目,分毫瞧不出喜怒,长密眼睫半盖住眼下小痣,眨眼间光影切换,显得无辜又狡诈。

    “郁二爷近来也算名动煊都,听闻光是繁锦酒楼便跑了两遭!可是那周小将军诸事繁忙,冷落了二爷?”离郁濯最近的一人咂摸着嘴侧目看他,声调夸张地说,“我对前两日金隐阁中事情也所有耳闻,二爷若觉得不尽兴,日后可以多找我们一块玩儿——包二爷满意。”

    满座哄堂大笑。

    郁濯也笑,将干干净净的橘瓣丢进嘴里,懒洋洋道:“好啊。”

    席间笑声错落,在座的一众纨绔吃闲饷啃家底,平日里嘴碎得很,最爱聚在一块儿打发时间。

    事情一经言语传递便会变味儿,这些人不关心煊都朝堂利益纠葛,不在乎党争军功,反倒对着各种香艳流言可劲儿扒拉。

    前两日金隐阁戏后的一出闹剧经夫浩安的口,早在他们中传了个遍,此刻见着了真人,怎能不兴奋?

    这些人围着郁濯,像是夏日里专吸人血的蚊蝇。

    “我记得前几年,繁锦酒楼中也有一位长相十分出挑的。可惜世子来得晚,没机会亲自将他玩上一玩。”一人面上已经带着明显醉意,举着酒壶冲众人虚虚晃了一圈,感叹道,“要我说,他最稀罕的该是那身子!啧啧,可真是世间罕见的尤物......”

    “陆三,你尝过?”这半醉倒的陆三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叫他不至于栽下桌去,“今时不同往日——那位现在可早已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就别肖想了。”

    郁濯问:“诸位是在说谁?”

    “差不多得了啊,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昏了头!他不过恰巧逢迎圣恩,如此低|贱出生,怎配伺候世子?”夫浩安坐起身来,一巴掌拍得那陆三一个踉跄,复才看向郁濯道,“世子入煊都时间短,有所不知。”

    “这些混球说的是当今司天监的少监玉奇,亦将在此次冬祭中亲理祈神祭祀典仪。”

    夫浩安冷笑一声,轻薄道:“这人早年间不过是繁锦酒楼里一小倌,因着那奇特的身子,一传十十传百,竟给他传成半个活菩萨,实在荒谬!”

    他顿一顿,啧啧作评道:“满身腌臜情|欲的东西摇身一变,反成了下凡普度众生的神明。这倒同两日前那戏有几分异曲同工了——怎么样,世子可还想听吗?”

    夫浩安动作间,身上的一堆肉也跟着颤动,实在不大雅观。

    郁濯瞧着恶心,他心下愈冷,面上笑意便愈浓,意有所指地笑道:“我倒觉得,这比那日的《调风月》更加有趣。”

    夫浩安上下打量着他,忽然大笑:“世子果然与众不同,实非池中之物!”

    “这便又谬赞了。”郁濯颔首,“这偌大的煊都,就算是笼中鸟雀,也能快活度日——夫公子知道,我这人一向不喜欢委屈自己。”

    他说话间,竟直接从袖里摸出把短匕,轻轻拍在身侧一位借祝酒之名靠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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