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 领悟

    第六百三十六章 领悟 (第2/3页)

那是崇光教会所发出的善事徽章?

    「我们这帮见不得光的流浪汉,东躲西藏,朝不保夕,如果没有帮助,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嘿·.」

    逆鳞的表情抽搐着,仿佛自嘲一笑:「如果不是没有时间的话,我恐怕都还在你的厂里造打火机呢。」

    「—」季觉沉默了许久,问:「隆格长老知道吗?」

    「或许呢?或许猜出来一点,或许根本没猜过。」

    逆鳞也沉默了一下,苦涩回答:「哪怕我偷了他那么多东西,也从没说过我——-或许是,觉得我还有挽回的可能吧—·结果,这狗操的地方,早就没救了—」

    他看向了季觉,还有他身上化邪教团的制服,神情复杂:「长老说,你是个好人。」

    「他瞎了。」

    季觉漠然:「我能算什么好人?」

    逆鳞没有说话,疲惫叹息。

    看着季觉,看向季觉身后的车里,童山的肃冷面孔。

    这么多年以来,他唯独记住的两个外来者———

    一个愿意在天灾之前站出来顶在最前面,一个愿意向着那群除了痛苦之外一无所有的贫民伸出手..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一切或许还有可能挽回。

    事实证明,他错了。

    从过去到现在,一错再错,到如今,还在错。

    可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对这样的人下手了。

    错就错吧。

    他闭上眼睛。

    自始至终,安凝没有放松过警惕,低声提醒:「季觉哥,狼不可信。」

    「我知道。」

    季觉点头,未曾动摇。

    或许沦落为兽类的人都没有任何可同情之处,可如果真的心甘情愿变成野兽,又怎么会在那一瞬间停手?

    安凝明白他的意思,沉默了一瞬,最后说:「他已经要失控了———」

    逆鳞没有说话。

    他的表情,一阵阵抽搐着,癫狂和混沌流转,脚下的阴影不断的蠕动着,仿佛饥渴难耐一般,一次次的想要向着近在尺尺的季觉刺出,却始终无法挣脱桔。

    「名字。」

    季觉沉吟着,忽然说:「告诉我你的名字。」

    ......」

    逆鳞迟疑一瞬,苦涩叹息,看了一眼安凝:「伊纳亚特,我的名字叫做伊纳亚特,白鹿猎人如果没印象的话,或许对另一个名字更熟悉—」

    「当年白邦的王卫,第一批被转化成狼的天选者,这些年以来家里一直在追的老狼,我认得你。」

    安凝冷漠的打断了他的话:「你是‘逆鳞」。」

    「..—」逆鳞沉默,无言以对。

    引颈就。

    【名单验证无误,伊纳亚特,男,五十四岁,十九年前在教会注册,善事援助时间总计970个小时。】

    伊西丝的灵质通讯到来:【徽章编号验证无误。】

    「伊纳亚特也好,逆鳞也罢,你信我么?」

    季觉端详着他的样子,忽得展颜一笑:「信或者不信其实也无所谓,反正都要死了,你就当多少信一点,行吧?」

    话音刚落的瞬间,纯钧从他的手中凭空显现,毫无征兆的,贯入逆鳞,楔入灵魂。

    逆鳞错愣瞪眼,神情变化,疑惑和震惊,饥渴和,难以控制,可到最后,不论如何变化,都变成了痛苦的疼挛和煎熬,不由自主的,惨叫出声!

    骨刀刺下,紧接着,非攻之手显现,按在了他的面孔之上,解离术爆发,摧枯拉朽的吞没一切,在纯钧维持住他的矩阵和意识的前提之下,势如破竹的撕裂了一切狠孽的侵染,强行在灵魂之中构建起了崭新的高墙。

    已经太久了。

    狼孽的侵染早已经深入骨髓和灵魂,况且这些年逆鳞也不止一次的饥渴食人,哪怕吃的人再大奸大恶,但吃就是吃,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

    贸然强行分离,和杀了他没啥区别。

    但季觉却可以直接作用在他的狼血盟誓之上,依靠着自身的狼血盟誓,强行压制对方,甚至,令这一份在林中之国的灌溉之下不断膨胀的盟誓,直接失控,岩机,封存!

    三相炼金术的流转之下,贯穿灵魂的猩红荆棘很快就失去了活力,仿佛陷入沉睡一般,彻底死寂。

    可剧烈的痛处和惨烈的后遗症,却依旧令逆鳞,奄奄一息。

    但偏偏瞬间的错之后,逆鳞忍不住咧嘴,大笑出声,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和畅快,就好像解脱重担。

    已经多少年了?

    没有那种深入骨髓的饥渴和贪婪宛如新生!

    季觉取出了一支灵质补剂和一份食物,放在他的面前:「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别高兴的太早,等狼血盟誓复苏之后,反扑的只会更厉害——

    就当做还你刚刚收手的人情吧,趁着这一段时间,离开林中之国,回去之后,有什么后事赶快去交代交代,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寻死路去。」

    一时间,逆鳞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不是遗憾自己。

    而是终于再一次想起来哪怕是如今逃出林中之国,他已经无家可归,也没有地方,能够回去了。

    里面的是地狱,外面的,也是地狱。

    都一样。

    没有什么只能拿来骗孩子的未来和希望。

    「外面」

    他惨笑一声:「都已经快要没了—?从今往后,恐怕就再没有白邦了。」

    季觉的神情一滞。

    「白邦之血,早就被狼孽所污。当年没有堕入塔的阴影,转而投狼,也不过是狗急跳墙、饮止渴,没救了。

    晕厥和癫狂只是开始,现在,哪怕是刚出生的小孩儿,也开始突发高热。等血渴症彻底爆发开来,所有的人,都会变成活尸。

    逃得再远,也没用—

    再过不久,帝国和联邦,恐怕就要开始屠杀了。」

    逆鳞狼狐的啃食着季觉给的食物,含混的惨笑,几乎无法克制愤怨的眼泪:「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得偿所愿。」

    季觉沉默着,没有说话,许久,抬起眼晴,看向天穹之上血红的巨树:「一已之私,行差踏错,究竟要害死多少人才肯罢休呢?」

    逆鳞的动作停顿了一瞬,继续疯狂的啃食着手中的食物,就连落在灰尘中的面包渣都捡起来,放进嘴里。

    沉默许久之后,忽然问:「季先生,如果当年的状况,换做是你———」」

    「我不知道。」

    季觉不等他说完,打断了他的话:「别问我。」

    他不喜欢这种莫名其妙的设身处境,更厌恶这种一切还能挽回的‘侥幸」和‘假如」,况且,就算换成自己能怎么样?

    联邦和帝国的压榨和紧闭,外患近在尺尺,双方扶持代理人所掀起的内忧如潮不休。

    坐在哪个位置上,任何有责任心的人,都会痛不欲生,却又忧心惧死。

    生时煎熬难安,死了也要怕洪水滔天。

    即便是季觉,破罐子破摔之下,恐怕也要骂一句草尼玛,然后转身投孽。可一个人投孽就算了,为何还要遗祸整个白邦,拉着所有人一起跳进地狱里?

    垂死挣扎,事泄身败,简直可以称得上好死!

    哪里有什么可惋惜的?!

    等等季觉的神情抽搐了一下,眼前忽然一阵阵发黑,下意识的站起身来。

    「当年的祭祀王,真的失败了么?」

    逆鳞沉默着,没有说话。

    只有季觉僵硬着,神情变化,只感觉难以呼吸。

    「伊纳亚特,告诉我—」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天上那一颗血红的巨树,难以置信:「当年的祭祀王,真的打算成功过么?」

    逆鳞低着头,同样没说话。

    同样的,作为曾经的王卫,祭祀王的贴身护卫,给出了回答。

    一瞬的恍惚里,仿佛有电光横过,无数散乱的思绪和线索,就好像,忽然之间找到了那一块缺失已久的拼图,终于,拼凑完整。

    当年的祭祀王,是故意去将自己转化为狼的,拖曳着整个白邦」

    然后,又故意失败的!

    刻意将自己的计划暴求在外,又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刻意的在围攻之中迎来失败。

    不惜,将整个白邦和自己,绑定在一处。

    将狼血盟誓播撒在每一个白邦之人的血脉和灵魂之中,凭借着狼孽的力量,将整个香格里拉侵蚀孽化,转变为自己蜕变的蚕茧,复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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