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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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鸢是每日最早醒的,以他的修为,每过几天仍免不了要睡上二三个时辰。

    按照林鸢的性格,每次必然要到临近极限的时候才会选择睡觉,其他时间如果不是陪着朝峰跑东跑西,便是独自一人枯坐聚气。

    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房内,偶尔也会出现在房顶和海棠树下。

    刚开始,家里人人看见了都要驻足观望一阵,尤其是老二和耗子,两人常常并排蹲在门槛脚,一大一小双手拢在袖子里就这么干看着。

    有时还会一边嚼着花生一边小声嘀咕,也不知道他两看出来什么门道没有。

    每至此时,老粟都会叼着他的烟袋锅子不知不觉间来到身后,在聚精会神的耗子后脑上拍一巴掌,把他赶去习字。

    然后自己蹲在他原来的位置上,和自家兄弟一起琢磨。

    老粟媳妇一般都会在内室,但时不时也会来到堂屋,在屋内一坐就是一个时辰,一针一线的缝制着皮袄子。

    手倦眼乏之时也会将目光投向那个纹丝不动的年轻人,他端坐的地方,像街头打水的那口老井一样平静。

    而老粟的儿子,则会被他母亲放在椅子上,自己一个人玩着他爹给他带来的玩具。

    后来看得多了,渐渐也就不觉得奇怪,也没人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个好像木头的武人身上,大家都一致得出结论:

    有他在和没他在根本没有什么两样。

    期间老粟还趁着朝峰打坐的间隙主动上去搭话,询问了一下是否需要来杯热茶,林鸢只给了了个不冷不热的回答。

    胆子更大些耗子则是直接递过来一把炒熟的花生,林鸢没有接着,也没有拒绝,而是让他放在面前的空地上。

    当他要开口询问时,却发现林鸢又再次合上双眼进入了修行的状态。

    朝峰野马三丘,除了饭点基本不会在屋里,一大早的就束发负手,信步出门,大半天都不见踪迹。

    留下老粟一大家子面对林鸢一人。

    林鸢还是老样子,朝峰在时,就稍微多几句话,朝峰不在时,就不愿多言,照老粟看来,这位倒是比朝峰更像个高阶武人,或许这就是高手的风范吧。

    有时朝峰晚归,靴子还会沾满泥土草屑,一到家就叫嚷着累死累活之类的话,耗子每次听见的最早,最殷勤的去给那位明明可以推门而入却坚持敲门的俊公子开门。

    朝峰自然是来者不拒,甚至多多益善,只要给他讲些或惊险,或离奇,或真实或胡诌的妖鬼故事,就足以让他心甘情愿了。

    有一次,朝峰给他讲了他们两人在南方的被游魂上身的事,听得这小子张大了嘴巴,瞠目结舌。

    结结巴巴对朝峰说,他在渡西州的时候也曾遇到过。

    那时候他爷爷才刚死不久,他晚上就一个人独自睡在窝棚里。

    结果睡得正香时突然感觉脑袋很重,身体却轻飘飘的,随即从被窝里爬起来解手。

    到了外面脱开裤子却一点尿不出来。

    少年还以为自己做梦,担心会不会醒来以后尿一被子。

    一回头,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明明还在床上好好的躺着,一团瞧不清楚模样的气团正往他鼻孔里钻。

    他惊骇间怎么也没办法回到身体里去。

    那团黑气就要完全进入鼻孔了,他急得不停直哭,大喊着爷爷。

    好像是爷爷真听见了他的呼唤,一阵阴风从他身畔刮过,尽管没有眼泪,他还是抹了把脸,朝风吹来的方向看去,一只身形瘦小的人影飘过来。

    后来的这具身影更加凝实,不断向外释放着风和雾气。

    他一下子便想到了爷爷,因为这影子和他爷爷身形差不多,瘦瘦小小的,像个大些的孩子。

    那到身影就这么从他的窝棚边路过,丝毫没有为他的哭号停留任何一秒钟,而钻入他身体的那团阴影,早在他“爷爷”出现的时候,就已经逃也似的从耳朵鼻孔退出,消失得无影无踪。

    耗子哭喊的半天也不见他爷爷回来,追也追不上,只能回到自己的窝棚。

    一进去就失去意识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第二天他回想起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游魂附身了,只觉得是爷爷想要见自己所以才晚上托梦过来。

    听了朝峰的话才知道,原来自己睡一觉就差点没命,不过对于自己爷爷的事情还是深信不疑,觉得一定是爷爷来救了自己。

    听完他的话,轮到朝峰合不上嘴了。

    不过朝峰却没有明说,而是抚摸着下巴故作沉吟,说道很有可能。

    实际上,朝峰并没有说实话,一死万事空,人在死后,是不会留下鬼魂的。

    所谓的孤魂野鬼其实不过是一些怨气、煞气结合天地之气产生的低级妖怪罢了。

    而令朝峰感到惊讶的是,常人或许可以看见已成气候的鬼物,也就是后来的那只小个子鬼,但是对于一些力量很弱的游魂,是绝对不可能通过肉眼看见的。

    民间倒是流传着一些见鬼的土法子,比如涂上牛眼泪,屋里打伞,弯腰来从裤裆下看等等。

    不过据林鸢所知都是些民间传说里被杜撰出来哄骗小孩子的把戏。

    而这个少年居然说他亲眼看见游魂在上他的身,难道是灵魂短暂离体的缘故?

    更让朝峰惊异的是,听他所言,他那“爷爷”怎么看都像是只散妖级别的鬼物,他受了煞气的吹拂,居然还安然无恙的活到了现在,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耗子还试探着问能不能朝峰能不能教他法术。

    朝峰没有拒绝,而是反问他,学法术用来干什么。

    少年神情黯淡,没有了刚才眉飞色舞时候的兴致。

    朝峰收住笑,说道:“如果你连自己想要干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想太多,本本分分地跟着老粟做点买卖,然后安稳过好一辈子。

    不要觉得修行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也不要觉得自己成为了武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可能有你自己的原因,不要觉得我误会你,但是在你彻底想清楚以前,就不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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