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第十朵雪花(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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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那么臭。”

    无名淡道:“就这样继续做你自己。”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樊珈没听懂,但她已经习惯了,宫里人人都是谜语人,她要是跟谜语人置气,能把自己活活气死,我若气死谁如意?不如心平气和不生气。

    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樊珈拎着食盒回尚食局。

    她原本想着路过一下朱翠宫,朱翠宫许久没人住了,但墙内有一株长得很好的梅树,白梅映红墙,分外美丽,要是能捡到朵完好的梅花就好了。

    路上远远地瞧见有两个太监一前一后抬着个什么东西,樊珈赶紧让到一边免得挡路,凑近了她才发现那是一副担架,上头躺着的大概是个人,一条粗糙的白布从脚盖到头,露出下面一点深色衣料。

    这样的宫装,是浣衣局那边的宫人才穿的。

    在经过樊珈身边时,担架上突然有只胳膊滑落下来,把樊珈吓了一跳,手里的食盒差点没拿稳。

    是个死人?

    她没看清楚对方的脸,也不敢去看,回去后愣是做了好几天噩梦,人也瘦了一大圈,关键樊珈本来就皮包骨了,这下更是瘦得跟个骷髅一样。

    她精神萎靡食欲不振,变化如此之大,怎么瞒得过尚食局的人?

    与她关系最好的春芳问了好几次,樊珈才跟她说自己那日的见闻。

    春芳叹道:“总归你记住,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乱说,宫里死人常见,你见得多了,也就不当回事了。”

    过了会她又接着道:“不是每个地方都像咱们尚食局一样安稳。”

    其实尚食局也不安稳,虎视眈眈的人很多,外膳房的王总管,各宫暗自较劲的主子们……不知多少人盯着两位尚食,想将她们拉下马,而她们联手才有尚食局今日之安稳。

    说是这么说,樊珈心里还是发慌,她逼着自己多吃半碗饭,再没胃口也要吃,实在是那天的死人对她的冲击力太强了!

    之后过没几天,奚官局的富贵公公又来寻摸好吃的,自打尚食给樊珈放权,允许她自由研发新吃食后,富贵公公见天的往尚食局钻,连吃带拿,两位尚食竟也放任。

    樊珈以前不懂,那天从万真宫出来,尤尚食说了那些话,她才明白为啥富贵公公可以来去自如。

    富贵还来尚食局找吃的,就说明奚官局妥着,也没有要与尚食局别苗头的意思。

    这么一想,富贵究竟是来连吃带拿,还是象征着某种意义,樊珈不敢深究。

    而且,两位尚食对她越来越好,乔尚食向来温柔也还罢了,严厉的尤尚食几乎是将樊珈当作徒儿,每回做菜时,都让樊珈打下手,樊珈从中还学到不少呢。

    以后要是有机会回到现代,她觉得自己能开家宫廷御菜馆。

    今天的早膳是火腿鸡蛋三明治,里头还放了酸萝卜跟樊珈自制的蛋黄酱,富贵咬了一大口,发出满足的叹息:“还是尚食局的早膳最好吃!”

    他狼吞虎咽炫了两个三明治,又灌了一杯黑豆浆,这才注意到无精打采的樊珈:“怎么了这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医妇给你看看?”

    樊珈两手撑着桌子,叹气:“富贵公公,咱俩这么熟了,应该也算是朋友了吧?”

    富贵公公上嘴唇沾着豆浆沫子:“那当然,就看在你这好手艺的份上,咱不熟也得熟啊。”

    樊珈就问:“那我问你件事儿,成不?”

    “得看什么事儿。”富贵认真回答,“要是涉及到不能说的,那我不能说。”

    樊珈:“四天前,我路过朱翠宫,瞧见奚官局的人抬了个死人出去……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的手突然从担架上垂下来,我接连做了好几天噩梦……”

    富贵:“哎哟,那你得好好说说,我回去帮你查是怎么回事,改明儿我带你去给她烧点纸,免得叫她缠上。”

    樊珈打了个寒颤,她在心里默念: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嘴上却诚实道:“那我去哪弄纸钱?”

    “这个你甭担心,奚官局有,我到时给你拿点来,你可能被就是昧上了,烧点纸就行,别怕,啊。”

    樊珈欲哭无泪:“宫里一天死多少人啊,你怎么还得回去查一查才知道?”

    富贵嘘了她一声:“我的祖宗,可不敢胡说啊,这话传出去可不得了。”

    他又抓了个三明治在手里:“你在这等我消息,我很快便回来。”

    樊珈在尚食局等了一炷香左右,富贵果然回来了,还揣了个册子在手上:“我查到了,你那天撞到的,是浣衣局一个宫女,以前是在主子身边伺候的,后来犯了错,被撵去了浣衣局,甭担心,她不是被打死的,是病死的。”

    “病死的?”樊珈愣了下,“什么病?”

    富贵挠挠头:“这个……”

    他的脸居然红了,樊珈凑过来一看,好么,看不懂,只好让富贵帮忙解答,富贵的脸红得更厉害,拗不过樊珈,才小小声道:“就是女人病。”

    樊珈心想女人病是什么病啊,她再追问,富贵也说不明白,反正病就是这么个病,怎么患上的他不知道。

    晚上樊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得知对方是病死的,她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深夜中,不知是谁哼哼了两声,饱含痛苦,樊珈一骨碌坐起身,瞪着眼睛四下查看,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好一会才有人动弹,是睡在樊珈旁边床的月季。

    月季长了张圆润的鹅蛋脸,此时这张鹅蛋脸已是面色惨白冷汗涔涔,吓得樊珈鞋子都忘了穿,几个大步过去,手忙脚乱点起烛火,赶紧扶住她:“你怎么了?要不要给你找医妇?是哪里不舒服?你别起来、别起来,你躺着,我去叫人!”

    可她还没转身呢,就被月季一把拉住,鹅蛋脸涨得通红:“我没事,只是那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