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忍无可忍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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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加派了人手,令全府上下战战兢兢,好似一把刀悬在头顶,随时可能落下。

    这种上下飘忽的态

    度,倒令人难以捉摸,越发惴惴不安起来。

    郭宵能混到大理寺卿的位置,到底心思活,如果说方才被刺杀吓懵了,此刻已经缓了过来,稍稍冷静下来一细想,就约莫悟出了什么。

    且张大人没有叫刑部的人过来。大有私了之意。

    等女帝探望好秦晋大长公主,踏出这居室,老夫人卢氏便携子孙迎了过来,率先拜倒在女帝跟前,请罪道: “臣妇有罪,仰承陛下重恩,却未能调教好家奴,险些令陛下遇刺、国祚不保,实为万死不足以谢罪!臣妇自知不赦,谨以携子孙免冠徒跣肉袒请罪,为表明郭氏全族并无谋逆之心,更愿为陛下分忧,说动族兄为陛下分解决西北军粮之事……&34;

    这刺杀,说巧,也巧的很。

    巧就巧在,正好碰上女帝要令卢家出手的时机,本来郭家人还能继续装傻下去,结果刺杀这事一发生,郭家瞬间有了谋逆的嫌疑,想要乞得女帝宽恕,低调盖过这件事,就只能把这件事当成筹码了。

    前提还是,这任女帝是个仁慈的君王。

    若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先帝,不管前因后果如何,胆敢挑衅君威,动辄便是血流成河,毫不手软。

    想来小皇帝全程没发火,也是在打这些主意。

    姜青姝见卢氏如此自觉,倒是很满意,没想到借了这机会敲打了对方,得来全不费工夫,便心情很好,和颜悦色道: “朕并未受伤,念在此奴身份特殊,且郭氏子弟在朝中勤恳为政,朕相信你们并无谋逆之心。&34;

    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达成了目的。

    张瑾立在一侧,淡淡看着。

    他这一次随行,几乎只有个刷脸的效用,实际上她已经很擅长独自应对这种事了,也知道如何对这些人攻心,不需要他来帮什么忙。

    然而若有人注意到他,或许会发现,一贯仪态举止皆十分讲究、堪称严格的张大人,站立的姿势已经由双臂下垂,变成了拢袖站着,这在陛下面前稍微显得轻漫懒散了点。

    事实上,张瑾的左手捏着巾帕,正用力按着还在流血的右手。从他平静无波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其实臣子护驾,是忠心的表现,也算是大功一件,然而女帝当时只顾着盯别人,没有看到,他也懒得自提。

    提了就略显刻意。

    /受伤是偶然,但刻意说了,看似是在表露忠心,然而她心知肚明他不算什么忠臣,那么他强调自己受伤,就莫名有一种表达在乎、刻意卖惨的可笑意味在。

    但反向一想,他为了这种可笑的想法忍着流血,痛到骨头里都不说,又好像更显得幼稚,好像在欲盖弥彰。

    怎么都不对。他应对她时,这种自我矛盾的状态已经越发频繁了。

    好在,血已经凝固在了指缝中,伤口也快不流血了。干脆算了。

    张瑾拢袖站着,因失血略多,唇色略显得发白,更衬得侧颜冰寒。

    那边,卢氏听女帝如此说,轻轻松了一口气,叩首谢恩。

    &34;那罪奴……&34;

    &34;朕对卿全府既往不咎,这罪奴是在郭府上不能留了。&34;

    姜青姝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就转身,从张瑾身边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