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毒酒
第七章 毒酒 (第3/3页)
那些亲情,那些爱情,原来都是假的吗?
他活了半辈子的苦心孤诣,原来比笑话更可笑。
阜怀尧默默看着他,看着他眼里满溢的不甘和痛苦,阜远舟一生刚毅果敢,在这一刻仿佛彻底崩溃。
“远舟,”阜怀尧轻轻拂开他散乱的发,低语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又似乎隐隐带着些许温软,“你没错。”
“你什么错都没有,只是老天不开眼。”
——让你才华惊世,却走了一条不该走的路。
阜远舟微微的瞳仁微微睁大,注视着阜怀尧,似乎透着些许惊异,那一刻,他歙动着唇,仿佛还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最后只吐出一个字:“哥……”
千山玉尘溅开白云苍狗,时光倏忽倒转物换星移,牡丹时节,那年两人携手同游洛阳城,年少的他轻功纵横,带着兄长在淞海飞崖上俯瞰繁花似锦,一回眸,远山寒雪,千秋寂寂,都在那人一身风拂欲飞的衣袂和温温松融的嘴角之上。
有多少记忆,有多少感情,是像那时那样是真实的?
阜怀尧一怔。
年轻的永宁王却已经阖上了眼,靠在他怀里,长发披散着,眉眼平静,好像只是在休息。
但是,四周完全寂静了。
阜怀尧抿着唇,用力握着他的手腕,那里脉搏的跳动在慢慢停止。
其实在场的很多人都可以作证,毒酒与皇太子无关,只要这样放着阜远舟,他很快就会死,宁王党也无话可说。
比起自己最初想把他流放到蛮荒之地的选择,这是骄傲的永宁王最体面的下场,很好。
真的很好。
阜远舟马上会死。
他会死。
会死……
阜怀尧猛然按住心口,那里鼓动的剧痛几乎让他血色尽褪。
“爷,顾太医到了。”常安小心翼翼禀报道。
静默须臾。
背对顾郸,阜怀尧垂下手,“顾卿。”
“臣在。”
“若有五成把握,就救人,若没有,”他注视着阜远舟,眼角泪痔血红,竟好像真的在落泪似的,“便让宁王安心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