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重若

    第一百二十章 重若 (第3/3页)

光静静地落在阜远舟身上。

    “等等!!”阜远舟冷不丁的叫停。

    江亭幽闻声,手里动作一顿,挑眉看向他,“怎么,莫不是殿下突然顾及到了手足之情,不忍心下手了?”

    “当然不是,江前辈真会开玩笑。”阜远舟闻言,看他一眼,淡淡一嘲,似乎觉得他的这一句话实在可笑,“本王当然恨不得他死了。”

    后面的话猝不及防地就字字冷了下来,残红的夕阳像是嫁衣一般铺落在地面上,都似乎瞬间被冻结成了冷凝的鲜血。

    江亭幽似乎连眼神都带上了冷意,忽地冲坐着的白衣帝王一笑,三分狡黠三分怜悯剩下的是温和的冷漠,“陛下,你听见了么?”

    阜怀尧缓缓抬起睫羽,顿了片刻,终于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的缄默,“朕,自是听得见。”

    阜远舟抿了抿唇。

    “那么,刚才陛下说了什么?”江亭幽做出回想的模样,然后做恍然大悟状,道:“陛下似乎说,比起一个外人的挑拨,你更相信自己的三弟。”

    阜怀尧没有恼怒的意思,“朕确实说过。”

    “可是现在你的三弟亲口说,他恨不得你去死。”江亭幽对他道,那种自在翛然的模样就像是悠闲从容抚琴弄墨的月下隐士,吐出的话语却是恶意得很。

    “朕听见了。”阜怀尧的指尖抹过手里短刀的刀锋,抹掉了上面的淡淡血迹,然后抬起了头,对上了阜远舟的双眸。

    看着那把精致的短刀,阜远舟的唇嗫嚅了一下,但是喉咙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似是想说些什么,却突然之间全部都说不出来,像是做错了什么事的孩子一样,眼里飞掠过一抹紧张。

    这是每一个人在面对这个比冰更冷七情不动的帝王时最正常的反应。

    “远舟。”阜怀尧看得清楚,忽然唤了一声他的名。

    江亭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经过刚才那一抹本能一般的紧张,阜远舟似乎就镇定了下来,“远舟在,皇兄。”

    他的音调很寻常,好似刚才他没有说想要杀了他。

    “每天都有很多人想杀朕。”

    “是。”

    “如今,你也想要弑君?”阜怀尧如是问,声音平淡。

    阜远舟的拇指指尖摩挲着琅琊剑柄上的淡淡刻纹,声音同样没有波澜,“是。”

    这般对话,两人就像是在春日午后闲庭桌前对坐饮茶,没有一分冷意杀气灌在其中。

    阜怀尧将短刀归鞘,淡淡问:“为什么?”

    “为什么?”阜远舟喃喃着重复,然后就笑了,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阜怀尧轻微地皱了眉。

    阜远舟猛地笑意一收,俊美容颜冷意丛生,“好了,几个月兄友弟恭的戏码也该演完了,皇兄,你素来聪明过人,不会真的陷进戏里出不来了吧?”

    “戏码……么?”阜怀尧反问。

    “不是么?你是爱护弟弟的好兄长,我是尊敬大哥的好弟弟,实在让人羡慕得紧,”阜远舟注视着他,嘴角冷嘲,“不是亲眼所见,不是亲身经历,远舟真的不知道,皇兄和我竟然都是个唱戏高手!”

    阜怀尧没说话。

    阜远舟没有温度地勾起嘴角,“皇兄演的真好,远舟就真的陷进去了几乎出不来了,”微顿,“几乎就忘记了,冷漠铁血的阜怀尧,连知道二皇兄会害父皇都冷眼旁观坐收渔翁之利的大皇兄,怎么会有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