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4:Sea Angle(海蛞蝓)

    Chap 4:Sea Angle(海蛞蝓) (第2/3页)

滑腻的圆物,举着镜灯去看,又是超出我年龄之外的旧物。那是一种旋钮式发条,犹如吊扇的开关,当拨到数字6,它便开始缓慢转动。这东西的外壳,已是朽烂得滴出机油,用手一抓活像涂了鞋油。而那铜制吊灯,猛然间变得极亮,随着“蓬”的一声,竟然当空炸泡了。就在四周黑暗下来之际,我似乎瞧见对面墙头挂着东西。

    而将角柜的桌灯打开,室内重新燃起光亮后,那头变得空空荡荡,就是堵破了许多窟窿的木板墙,之前一晃而过的东西连个影子都寻不见。我不知那是不是眼花,便靠墙站定,清空头脑所有杂念,去竭力感悟四周,打算看看能否勾连到返金线。这种事,只要做过一次就有了经验,倘若大屋真有诡异,它也同样会搜寻我。

    结果就这样等了半分钟,脑海平静如寂,耳畔却隐约听见一些声响。那应该是有两个人在附近说话,但听不清聊的是什么,是男是女也辩不明,这种感觉,就像隔着一堵墙或者隔着一层水。我不仅看向对面,小玛的朋友仍挤在窗前,彼此正在喝着啤酒谈天,见我正在看他们,便将手一摊,似乎问我在找什么。

    如此看来,这间犹如抽烟间般的屋子理应也没什么问题,顶多只是灯具老化自己爆了。我抬腿向着屋企深处走去,左侧的门虚掩着,那是傍晚已搜过的小卧室,边上紧贴着的另一扇门上着锁,因范胖没能撬开故而还未探索。我双眼紧盯天鹅绒,打裤兜取出鹦鹉尺。

    这对窄细铁器一贯被林锐叫做蛇剑,只因外观有些相似罢了。鹦鹉尺下瓣是根笔直铁针,起到压住锁芯之用;而上瓣是个扭曲的蛇信外观,锉出许多锋利牙口,那是为了钩住锁舌弹子。一旦上下顶住便可旋动,自然锁头也就开了。其实像面前的房门,根本用不上它,随便找根钢丝也能办到。随着手指发力,传出咔擦一声,紧闭的屋门被启开了。

    对讲机传出嘈杂,那是范胖。我忙抓起应答,他正在抽烟。随口说了句怪话。

    “我想你是对的,红河上有印第安人,开始下雹子了。但那不是天龙卷,而是其他。”

    我听得一头雾水,方才记起那是小册子上的暗语,现在这本切规簿子在Krys手上,白天他故作专业人士要我们熟读,煞有其事地声称,对黑话是为了应对难以排除威胁的举措。

    换言之,死胖子此刻可能在右侧遭上了什么,我便压低声发问:“老范,你就不能好好说人话吗?那暗号本我一个字都没看,不知什么意思,你是否要我上你那头去?”

    “不必,你和雌狐二号待在原地,即便过来也不起作用,忙自己的去,我只是告知一声。”说完,他不再言语。所谓沙狐是死胖子给这次夜闯问题房取的代号,我是三号,他是一号。

    那么身为二号的雌狐krys,工作便是与对窗小玛等人的沟通,只消拿起对讲机,就能问明暗号词组内容。但此时频段杂音嘈杂,全被四眼那些严肃的朋友们占着。我只得喊上一嗓子,当回过头去,便见雌狐二号不知何时,正站立在浴室门前。

    “怎么了?”我不由好奇,朝着她过去,问:“我只想搞清胖子想说什么,你不必跟来。”

    “不,Alex,刚才发生件怪事,你难道丝毫都没听见么?总之起居室有些问题。”

    那究竟是件什么事?通过Krys口述,大概发生在半分钟前。当时她正坐在贴墙的椅子上,猛然听见边上的门被狠狠拍上,当回头去看,破门却好好地敞开着。而对窗的小玛则说,他眼睛一秒都没离开过起居室,门始终保持原样,但在对讲机里,却很清晰地听见过关门。

    “算了,如果你感到害怕,就留在这里,总之别跑出我的视线。还有,老范适才讲的那些切规是何含义?”我示意她可以将椅子搬来过道前,背靠窗台坐下,如此可以直面大门。

    “你等等。”她手忙脚乱地翻口袋,找出那本册子。之前见她端在手里,原来也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就这样翻了几页,krys翻译了出来,红河是指木地板,印第安人是指细小的物件,至于天龙卷就是流动的风。合在一起就是说地板上有某物,但不是风刮来的。

    “小玛,你赶紧看看老范那头,现在是什么情况?别光顾着我,我们现在有两个人。”

    “沙狐一号盘腿坐在大卧房中央,背对着我纹丝不动。”四眼奔到窗台前,推开他的朋友一边眺望一边说:“他好像要站起身,但这是干嘛?他忽然把灯关了,我什么都看不清。”

    “老范,你那头出啥事了?干嘛关了灯?那样狙位就不起作用了。”我冲着对讲机高呼。

    “嘘,别来烦我,这只是个测试,我好得很,一会儿自然会把灯打开,忙你们自己的去。”

    那头还没理清,我这头又闹出事来。Krys忽然像触电那般打椅子上跳起,脸色煞白双唇不住哆嗦,竟说不出话来。我见她正盯着自己背后,不仅也起了一身白毛汗,刚想开口,她便颤声说道:“Alex,你千万别回头,先往我这里过来,仓库果然是座凶宅!”

    “这不会吧?”我再度望向手中的金属球,它任何变化都不起,那颗积聚帝皇鲼皮脂的猫血红石,正反射着头顶灯光,调皮地向我眨着眼。它是狄奥多雷临行前送给吕库古小姐的索命礼物,却在不死鸟矿井大战中屡现神威,最终救她逃出深雷场。我曾与马洛研究过它。眼镜认为这或许是件护身符,在闪灵出现击杀林锐前,天鹅绒将确保他不会遭到别人残害。

    金属球若不起波澜,就说明附近没有潜伏的喑髓荼毒,我不知Krys到底看见了什么,便快步朝她过去。哪知才跨到滴油的旋钮式开关前,雌狐二号竟朝着我奔逃而来,我全没防着,被她猛力一撞,跌了个四仰八叉。Krys伸出手,拽紧住领子,将我往角柜桌前拖。

    “脚步声,传闻是真的!”我按她说的手脚翻飞,快速爬到柜前,便听Krys正在耳旁大叫:“刚才你背后出现条黑影,这间仓库确实有女鬼作祟,她霎那间就不见了。”

    不论事态有多严重,人都不能慌乱。我指了指对窗要她去看,四眼和一帮小子正探头探脑,似乎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对他们而言,我们仨都属于专业人仕,在气势上决不能输场。

    “好吧,就在刚才,你与我说话时,小卧室门内忽然窜出条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进你新打开的那间屋里。我刚想开口说明,但大门前就传来脚步声,快步追着我而来!这屋里有个看不见形体的鬼影,此刻正在面前徘徊!”Krys毕竟是首次面临大阵仗,还能完整描述清楚已是极不容易,她见我也是一筹莫展,便又说:“要不,Alex,咱们索性还是等霍利斯曼他们回来再说吧,他可能会有点子应付,我现在感到好怕。”

    这话说的,等他和眼镜回来,不知是猴年马月,上午我们还通过电话,这两人刚到格拉斯考克县,就连月谷电台仍没来得及去。况且,即便林锐现在就在仓库,又能起什么作用?虽然Krys无心,但我多少仍被伤了自尊,便顿生出一条韬略来。

    “没什么可担心的,我自有办法叫它现形!”话音未落,我抓过桌头摆着的烟缸,朝前方甩去,瞬间烟蒂烟灰撒了薄薄一层。同样的状况,我等曾在吕库古阴宅的藏品室遭上过,当时为逼迫碎颅者现身,甩的是黄豆罐头和伏特加酒瓶。果然这招在0514照样好使,一个幼小甚至有些畸形的脚印出现在白灰间,接着又是一个,果真往那刚被打开的屋子方向而去。

    “如果说仓库真有问题,可能答案就在这间屋里。且先去看看里头有些什么。”我朝房门指了指,让雌狐二号退回起居室,如果实在怕得不行就索性回客房,这一点都不丢人。

    “不,你等一等。我是说,现在虽能看清脚印,但形体还是找不到,万一它是歹毒的,躲在屋里伏击你该怎么办?这东西还是看不见更好,面对面不吓掉你半条命才怪!”Krys一把拖住我,指了指堆在起居室的几只铁箱子,说:“现在怕也没用,回客房更没用。你还是照计行事,我去将所有照明全部打开,负责盯紧你后背。如果感觉危险,就立即退出来!”

    我点点头,与对窗四眼通话,让他用两个狙位分别盯紧我与雌狐二号,然后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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