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城市的空气使人自由

    第24章 城市的空气使人自由 (第1/3页)

    【Die Stadtluft macht frei】(德意志谚语)

    【城市的空气使人自由】

    不同的经济模式,会带来不同的生活方式。

    近乎无一例外的,在近代之前的任何农业社会中,农民的主体部分,都会在一段时间内沦为奴隶,或者沦为近似于奴隶的存在。

    甚至可以说,并非是人类驯化了小麦,而是小麦驯化了人类。

    是小麦诱惑着人类从自由迁徙,向被土地约束的境地转变,好使得小麦这一作物、在自然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扩张。

    为了得到小麦的稳定产出,农民就会去试图占有土地。

    然而,在他们占有土地成功的那一刻,便有了无法舍弃的锅碗瓢盆,成为了画地自牢被土地所约束的人。

    而在私有制诞生的那一刻,土地也就有了流转的可能。

    最初宣称自己为土地主人的,可能不是农民、又或者,即便是农民也会失去自己的土地。

    这些依靠土地为生,却又被私有制夺去土地所有权的可怜人们,将会彻头彻尾的成为土地的附属物。

    可以说,是小麦诱惑了人类,是土地捕获了农民。

    在东方,这些失去了土地的农民叫佃户,而在西方,这些土地的附属物被称为农奴。

    盖里斯与阿梅代、安托万他们几个的闲聊的话题,大致上就是这些内容。

    “约伯说了句良心话:我若夺取田地,这地向我喊冤,犁沟一同哭泣;我若吃田中的产物而不付代价,或叫地主心灵悲伤,愿这地长蒺藜代替麦子,恶草代替大麦。”

    “但就我的个人看法而言,如约伯那样的贤者,尚且要发如此毒誓,可见夺人田地的才是常态,吃人田中产物不付代价的,更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而这样的事,这样的行为,显然是有悖于天父教诲的。”

    对此,安托万是最先点头的,阿梅代还有约翰他们两个,反应了一会儿后,也都眉头皱起。

    盖里斯提出问题的这个角度,是他们两个之前从未考虑过的。

    私有制的土地,对于农民而言是画地为牢。

    当土地的所有权,不归属于农民,而是归属于他人的时候,便相当于将牢房的钥匙也拱手相让。

    盖里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很明显,他自然不可能说反对农民种地。

    事实上,盖里斯不仅仅是反对庄园主、贵族领主对土地的占有,更是直接在反对土地私有制本身。

    阿梅代犹豫了片刻后,才提道:“土地的真正主宰,只会是上主。”

    【地不可永卖,因为地是我的;你们在我面前是客旅,是寄居的。】

    ——《利未记》 25:23

    这节经文直接指出,土地属于上帝,而以色列人只是居住在其上的寄居者和客旅。

    它出现在安息年和禧年的律法条款中,表明以色列人没有永久占有土地的权利。

    这强调了土地的最终所有权在于天父。

    至于老约翰,虽然讲,他不是文盲,可在这种高强度的辨经中,也就是个阿巴阿巴的角色。

    就待在一旁听着盖里斯一个人,同主教与神父辩的有来有回,而且主教和神父又都是只能跟着附和。

    可见,盖里斯脑海中的知识,那可真是高的有些吓人了。

    这要不是神启,什么是神启?

    总之,老约翰对盖里斯现如今的态度就是,跟在先知身后,一路赢赢赢就完事了!

    “洛瑞安,那小伙子你们知道吧。”

    安托万和阿梅代都点了点头,洛瑞安这段时间的表现,那是相当突出的。

    虽然看似出身平凡,但他却表现出了格外沉稳的性格,在指挥其他士兵作战的时候,既是身先士卒领头冲锋,又能有条有理,安排好守城士兵的轮换。

    或许作为一个军队将领差远了,可他毕竟还年轻,有着无限可能。

    “那小子,前两天,特地找到我问了一个问题。”

    “莫名其妙的,洛瑞安就问我,该怎么才能让农奴得到自由。”

    “我觉得那小子,话里有话。”

    “当时,我本来想和他说说我对庄园制的看法,但仔细观察后,却觉得不太需要。”

    “因此,我就和他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基督释放了我们,使我们得以自由。所以要站立得稳,不要再被奴役的轭所挟制。”

    “另外一句,则是其他城市的一条明文法律:每个在城墙内住满一年零一天的农奴,就确定无疑地享有了自由。时效取消了他的领主对他本人和他的财产所拥有的一切权利。”

    盖里斯复述起这两句话的时候,双眼闪烁着生动的光芒,透出一股灿烂的活力。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洛瑞安会替他带来什么惊喜了。

    听着盖里斯的话,安托万神父咂了咂嘴,作为洛瑞安所属堂区的神父,他对洛瑞安是有一定了解的。

    已经猜到洛瑞安要打算去干什么了。

    ……

    农奴是一种身份,自由民也是一种身份。

    但正如自由民中,有的人生活困苦不如农奴。农奴中,亦有人生活富裕不似农奴。

    12世纪、13世纪的北意大利以及南德意志地区,甚至诞生了农奴骑士。

    阿米娜的家庭,便是这么一个异类。

    身份上是农奴,家境却显富裕,甚至于因为法兰克人文化的冲击,作为阿拉伯人女性的阿米娜,甚至于还有机会识字。

    很奇怪、无论是法兰克人的文化、又或者阿拉伯人的文化,他们彼此之间都有许多不容。

    可当他们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在这个各自文化与信仰的边疆,在这个多民族、多宗教混杂的地方,却擦出了许多闪亮火花。

    【是灰色的……】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世界便灰暗了起来】

    【孩童时的五彩斑斓,仅是书中的赞美,与现世无干】

    【……让人屏息】

    一些没来由的诗歌短句,总是徘徊在脑海里。

    或许,打心眼里,阿米娜便觉得那略带忧愁的诗句,是这片土地的真实写照。

    然而……在这全是灰色的世界里,终究是存在着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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