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将生命赐予死者
第3章 将生命赐予死者 (第2/3页)
还出了家猪吃人的《狂猪日记》,真不晓得未来的日子如何过。
叙利亚·巴勒斯坦,这片土地上似乎有着什么海面下的暗潮在涌动。
就好似在他普利万看不到的位置,有人正暗中影响着一切,但那怎么可能呢?
当然,最让他没想到的是,今天本该是图一乐的法庭审判,却牵扯出了什么真假医生一案。
按照他普利万自己的了解情况来说,毫无疑问,盖里斯才是真医生。
哪怕没有那张加盖了安茹印玺的文件,盖里斯来到他领地上,已经至少成功治愈5位病人了。
这样的治愈概率是其他医生难以企及的。
但问题是他影响了那个理发师克洛维斯的生意,而且盖里斯的收费标准,也很成问题。
被盖里斯治好的五个病人中,有两个病人自己描述的病征几乎完全一致,但盖里斯却对富人收取了30金第纳尔的高价,而对穷人只收了30枚铜板。
这种情况下,盖里斯一方面固然会有着崇高的声望,但同时也被人暗中不爽。
在得到其他人支持后的理发师克洛维斯,就钻到空子了,于是在今天他普利万主持法庭的审判的时候,要来恶心盖里斯。
这个过程其实一眼明了,他普利万与双方也并非什么利益相关方。
之所以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状态,纯粹是他想看乐子,想看理发师克洛维斯吃瘪罢了。
然后,他就震惊了。
除去理发师克洛维斯的装神弄鬼外,盖里斯居然找到他说:
“我要去切掉那个孩子的一截肠子,这样才能救他的性命。”
啊?
不是、这个,虽然这年头的医生,其实也确实哪里有病切哪里……
甚至还有医生,认为脑子有病可以切脑子……
不是说那种开颅手术,就是正儿八经的把脑袋给切了……
当然,那种传闻、应该只是传闻吧。
可内脏这种东西,真的可以切掉吗?
这年头的任何外科手术,其实都未涉及到人体内脏。
普利万原本都觉得盖里斯怕不是要谋财害命了,下意识的想要拒绝盖里斯的治疗方案。
可当他见到杜布瓦,看见那少年的痛苦神色,看到连续两日无法正常进食所导致的脸色蜡黄苍白。
他就清楚这个孩子,快要活不下去了……
但对于普利万而言,让一个活不下去的人,接受激进治疗,其实也是理所应当的。
确实,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外科手术普遍感到畏惧,被认为这是极端和危险的行为。
一旁的那些围观的民众,也都充斥着迷信和怀疑。
他们不相信盖里斯描述的话,因为如果盖里斯所说之话是真的话。
那么他从何而知这件事呢?
岂不是说盖里斯早早就给人开膛破肚了?
天哪、这不、草菅人命?
“大人、这个,这个、您还真信人被切了肠子能活下去?”
“这纯属无稽之谈,您知道吧?”
“切肠子能活命?这显然无知,可笑的是,他竟然还妄自尊大,声称拥有我无法理解的医学知识!”
理发师克洛维斯绕着普利万团团转,言语里不断攻击盖里斯。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这有问题,斥责盖里斯要么是迷信,暗示他与恶魔或邪灵有某种联系,是巫术的表现。
要么就觉得盖里斯肯定草菅人命过,不然他怎么敢切开腹腔?!
但普利万终究是没在乎周围人的那些话。
说实话,无论那少年死没死、盖里斯有没有把人治活,对他而言其实都没什么。他普利万只是期待着一些激动人心的事,能够让他这乏味、被财富压到喘不过气的人生,多上一点有趣的事。
死个人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年头死的人多了去,夭折的孩子数之不尽、连名字都没有。
千古的亡魂、曾填塞这个世界的每一处角落,他们时刻向世人诉述自己的故事,想要活人与他们为伴……
就在普利万等等的时候。
从盖里斯的小屋中,又走出来一人,也就是那位希腊人同突厥人的混血儿亚历山德罗斯。
“大人,盖里斯医生表示,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可以在消毒后,亲眼旁观一部分过程。”
听到这话的时候,普利万的嘴角是真切勾起来了,这就确实是他所想要的。
……
1188年4月19日,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事实上这一切本不该在今天发生。
但的黎波里是在信仰的边疆,普利万也是一个非主流的法兰克人。
信仰的边疆,总是有无穷的可能,会出现许多怪事。
活在这里的人是杂种,杜布瓦更是杂种,他有着明显的阿拉伯人血统,却有一个法兰克人名字。
这意味着他在两边都不是人,在哪里也找不到归属感。
他的出生简直就是一种诅咒。
可即便是像他这样的人,也能得到救治、得到盖里斯的“爱”。
在杜布瓦被送进手术室,准备麻醉前。
盖里斯就对他说了一句,让他杜布瓦感觉莫名奇妙的话:“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凡活着信我的人必永远不死。你信这话吗?”
杜布瓦眨了眨眼,他已经分辨不清盖里斯的意思了。
盖里斯用浸有乙醚的布靠近杜布瓦的鼻子和嘴,让其吸入蒸汽。
随着乙醚逐渐被吸入,杜布瓦进入了一个类似深度睡眠的状态,不再感受到疼痛。
乙醚这种有机化学品,其实真没什么难度,乙醚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540年。
当时德国炼金术士瓦伦丁·柯多伊在一篇著作中首次提到了一种混合“乙醇和浓硫酸”产生的液体,他称之为“甜油”或“甜灵”,这就是乙醚最早的描述,并发现了这种物质的麻醉效果。
而1540年,其实也不过是明代罢了。
在完成麻醉的同时,盖里斯再度用酒精进行消毒。
消毒的对象不只是刀具、杜布瓦的肚皮,也包括这间房间、这处被帐幕围起来小小空间的每一处。
虽然这不足以制造出无菌环境,但也已经是盖里斯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再加上事后准备的大蒜素药品,盖里斯有把握将杜布瓦死于伤口感染的可能,降低到两成之下。
这种风险,可以说已经是非常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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