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是要作为人而活着
第26章 是要作为人而活着 (第1/3页)
在五月的某个夜晚,经历了半天城墙作战训练,以及半天体能训练的罗杰,昏沉沉往自己木板床上一躺,仅一分钟就响起了鼾声。
就在这浅睡眠刚开始的时候,忽然间隐约听到了熟悉的短促哨音。
罗杰不清楚为何在安条克军服役,会有那么多的屁事,盖里斯也不会承认自己写步兵训练大纲的时候,抄了很多后世的内容。
总之,其他军队不太好处理的夜袭危机,对于罗杰而言,近乎是一种常态训练。
在紧急集合的哨音下,罗杰下意识的一个鲤鱼打挺,从双层床二层跳到了地上。
原先的那些疲惫与迟缓,转眼就一扫而空,无需思考仅仅凭借那“肌肉记忆”,罗杰就完成了自己盔甲的披挂,出门的时候,还挂上了自己的剑,取了一根长矛。
不到四分钟的时间,这毫无征兆的紧急集合完成,但随即开始的报数点名,让罗杰意识到情况不对头。
满员140人的标准连队,不论怎么清点,算上连长、帕拉丁、卫生员、各排的老兵排长,都只到了136人。
有4人未经任何流程请假,从连队中消失了。
连长洛朗的面色非常阴沉,他是耶路撒冷王国军的元老人物了,当初雷纳德带人围剿盖里斯的时候,他就在场,后续的战斗中,还为保护战友而受过轻伤。
随着耶路撒冷王国军的扩建,他们那一批人也一个个水涨船高。
好一些的比如皮埃尔,已经成为营长能统兵近六百人,洛朗这种算是中间向上,怎么说都成一个连队的主官了。
或许一开始的时候,追随盖里斯可能是一时间的情绪激动,但现如今前景如此明朗的情况下。
洛朗也会更有野心点,这也意味着他对自己部下的训练强度,经常有意无意间比兄弟部队更高。
只不过因为洛朗都会亲自参与训练,所接受的训练强度比新兵更高,所以绝大多数士兵也不敢来抱怨。
毕竟,连长这种主官,在这些安条克新兵眼中,其实和早先的骑士老爷就地位上没差距。
“这是我担任连长以来,第一次遇到逃兵,而且一口气就是整整四个!”
洛朗的脸色以及其他那些排长们的脸色,在月光下已经阴沉到可怕了。
他们犹如恶狼一样的目光,让全连人为之胆寒。
罗杰一时间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些军官或者老兵排长,会这么在意逃兵。
他还在博希蒙德手底下当差的时候,就有过不少逃兵,但也就那样了,毕竟这年头想抓逃兵,未免太难为人。
逃兵、开小差……这些事,和军队近乎是绑定的,在任何时代都没有任何军队能避免这些事的发生。
士兵开小差的原因其实有很多,有可能是因为被惨烈的战斗吓到,有可能是在军营里被虐待,或者受不了军队中的乏味生活,又或者仅仅是想家了。
可以说,在现代之前,当逃兵,乃至于开小差都是一件极为寻常的事。
而军事管理能力的低下,意味着军队体制对士兵的束缚非常单薄。
毕竟附庸的附庸不是我附庸,换句话说就是那些下层贵族征召来的士兵,在某些时候就呈现一个量子状态。
如同波粒二相一样,只有在亲自去观测的时候,才能确定其是否存在。
这种事直到文艺复兴之后得到了少许改善,中高层的军官们至少能确定自己部队里逃兵的精准数量了,但他们很多时候依旧不知道具体是谁开溜了。
以西班牙那不勒斯的步兵方阵为例,1571年到1574年4年里减员总计1290人,其中阵亡者38%,在其他62%的失踪者里,绝大多数都开小差去了。
一个西班牙方阵,满编大致上三千人规模,4年时间减员1290人,62%的失踪者。
差不多意味着四年时间,逃亡士兵的总数,已经超过编制的20%了。
这还是建立在西班牙殖民了美洲,有着充沛金银,能大笔发钱的情况下。
同时代的其他军队,只会比这个更严重。
在12世纪这个关头,甚至能看到逃兵总数,比现役军队数目更高的奇景。
因此罗杰很难理解为何自己的连长排长们会大动干戈。
“早在你们编入连队的时候,我就说过,耶路撒冷王国军与你们过往所经历过的任何其他军队都不一样。”
“这里不仅是给你们发钱,更是让你们了解何为天国。”
“如果只是想让你们在战场上去送死,大可不必整日操练你们!”
“扪心自问一下,你们一年到头吃的肉,有这边三个月多吗?”
“帕拉丁每日组织的祈祷,何尝不是对你们灵魂的救赎?!”
“只有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你们才能活下来,成为火种去点燃原野!”
“但你们中,有人当逃兵了,而且其中还有哨兵,去当了逃兵。”
提到哨兵的时候,站在队列前方的洛朗,面色更加不善了起来。
经过那么一番演讲,不论底下士兵是否理解,洛朗去和连帕拉丁讨论了两句,还是选择去进行上报。
安条克军这边的一整个营,都因为逃兵这个事忙活起来了。
……
阿拉姆是有些迷茫的,他不清楚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安条克军在服役之初,就反复强调过关于逃兵的处罚,会极其严重。
而且和普通的封建军队不同,安条克军队的主力并非骑士,而就是步兵主力。
并且连长和帕拉丁,是针对自己连队所有士兵,进行过登记在册,并提交给总督府。
而总督府也会派人前往各个村庄进行核实,换句话说在安条克军当逃兵的话,意味着会被追查到逃兵所在村落,势必祸及家人。
总督府可不是什么好好先生,兰斯总督上任的时候,就已经把两任安条克亲王给处死了。
一个博希蒙德、一个雷纳德,连带着他们的亲信,被以雷厉风行的效率镇压,并使用断头台。
当然,即便如此,人其实并不能很明确清晰的衡量利益,也缺乏绝对的理性。
抱着侥幸的态度,对军队生活的厌恶,对战场的恐惧,总是会让人铤而走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