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滴血

    第269章 滴血 (第2/3页)

越大,不要说这次人口大案,便是许多过往心照不宣的陈年案子,恐怕都要全部翻上来,作为借口来整治姚家。

    皇帝除灭世家之心,恐怕从来没有消停过,只是八门之乱影响太大,他也将养生息。

    然而钱家事发之后,皇帝一举将其拿下,现在就要趁机逼迫姚家做出抉择。

    钱家当时其实根本没有选择,被六家针对,岌岌可危,倒旗倒得干脆。

    姚家倒是想选,然而后面其他六家一直隐隐看着,前有狼后有虎,夹缝中的姚家哪怕想要向皇室效忠,只怕也不得。

    说到底,还是姚家现在的实力太不足了,自己的分量轻,就只能被当成砝码,而不是拿砝码的人。

    在这样的环境中,姚家到底做什么选择,别人都难以预测,但却能想到是多么艰难。

    姚余知这么多年几乎都处在类似的情景之中,一直能将这艘漏水的楼船晃晃悠悠的开了下来,至少仍然挂着姚家的旗帜,装着姚家的人,实不容易。

    但眼下,姚家会如何抉择呢?

    苏行站在朱雀街几家铺子临时打通的院落中,皱眉思忖。

    若是他们真向陛下效忠,难道又放过这些为恶之人么……

    苏行抿着嘴,脸色有些阴翳。

    身为春雨楼最年轻的神捕,在京城这个权力核心之地能有这份成就,他自然不是光靠的天赋,不是不通世事之辈。

    相反,在成为神捕之前,他紧跟上级,曲意逢迎,做得相当之好,有口皆碑。

    能以一介白身获得这样的成就,苏行无论是文韬还是武略,都是顶尖的。

    只不过一到了神捕之位,苏行的行事风格就截然相反了。

    按一些同僚的话说,他像变了个人。

    一成了神捕,他就不近人情、忘乎所以,露了本性。

    但苏行自己知道,他一直没变。

    他之所以奋力的往上爬,溜须拍马、送礼行贿,就是为了有这么一天。

    不用再看别人的眼色办案,不用因为这是哪位捕头的故人、那个家族的旁支而网开一面,不用再因为惧怕什么金龙商会的淫威,而眼睁睁的放过杀害父母的马匪,任他们指鹿为马。

    杀人偿命,凡犯律者,虽远必捕。

    等苏行成为神捕之后,确实办了许多因为各种原因积压的大案要案,甚至让利益相关的神捕对他有些不太爽,但他仍然“我行我素”。

    然而登上高山之后方知还有高山,这种情势之下,他哪怕知道眼前的高墙之内,许多人手上血债累累,却也不能擅自抓捕。

    苏行幽幽一叹。

    只不过正在院中思考案子之时,远处姚家中的喧嚣让他大为惊异。

    谢渊?

    谢渊在这?

    谢奕?

    谢家之主来了?

    苏行面色连变,不由想到了许多,甚至包括最近让他的案子大有起色的那本名册。

    他在房屋顶上遥遥相望,看到那场划破重云的顶尖宗师之战,目光震颤。

    “秋风楼主……”

    苏行喃喃念叨,看着他落下姚家,低哼一声。

    如若有机会,这绝对是他最想抓捕的人之一。

    直到喧嚣结束许久,苏行才默默下到院中,而后闭目思忖,这一番变局又是为何,该如何利用。

    最好的便是在姚家摇摆不定的时候,借着上面给的意思,以快刀斩乱麻之势,将姚家的那些作恶的家伙全部抓了。

    这样就算他们倒向朝廷,该抓的人已经进了大狱,想要出来就没那么容易。

    所以不同于起一些同僚,给姚家压力是为了大局,苏行并不想要大局,他跟其他六大世家一样,希望姚家坚持一下,他好继续抓人。

    只可惜姚家也是没那么好对付的,哪怕人口贩卖案如此铁证如山的案件,许多祸首藏起来不知在哪儿,甚至就算知道在哪儿,姚家的阻力也让他步履维艰。

    该如何破局呢……

    苏行正在想着,忽然神情一凛,猛然睁眼,然后下意识的接住了掉到面前的几本书册。

    楼顶上,一个模糊的身影似乎笑了笑,调侃道:

    “不愧是苏神捕,怎么也得有个铁手的名号。”

    苏行神色凛然,这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到他的面前。

    这模糊的影子,他下意识的以为这就是刚刚的秋风楼主。

    然而听到这声音,苏行神情一动,瞪大眼睛:

    “谢渊?”

    暗淡的影子轻轻笑了笑:

    “苏神捕,你想要的东西,这里面都有。可得尽快了,他们现在就在处理手尾。

    “不要放过他们。”

    影子渐渐变得透明,刹那间仿佛凭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苏行下意识的踏前一步,然而看着了无踪迹的人影,握着手上的册子,他神色变幻不定。

    下一刻,他转身快步走近书房,点燃灯烛,翻开那些册子,神情瞬间变得凝固,然后是大喜。

    ……

    此后几日,春雨楼在金陵刮起了风暴。

    苏行拿到了秋风楼大半人员的名册,以雷厉风行之势直接开始抓捕,而且当夜就从京城请来了增援。

    尽管苏行在春雨楼里和其他神捕的关系有些隔阂,但一听是抓秋风楼的人,春雨楼上下顿时同仇敌忾、摩拳擦掌,连夜往金陵赶来。

    对这个连名字都似在挑衅他们的杀手组织,历代春雨楼的神捕都视为耻辱。

    茶楼酒肆、妓院勾栏,到处都有各行各业的杀手被揪出来,一时金陵人心惶惶,竟不知昨夜一起饮酒的豪客、身下承欢的妓子,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秋风楼刺客,许多人冷汗出了一身,深感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不过谢渊一走,姚家自然就有布置,那些大鱼、入阶刺客大半都已经提前嘱咐撤走,没来得及通知到的,多半都是些银牌铜牌的小鱼小虾。

    尽管没有抓到几个在地下世界声名赫赫的天阶刺客,但这些人的身份特点,基本都被春雨楼握在了手中。

    就算让他们一时跑掉,想要再聚起来作恶,只要一露头,很容易就抓住踪迹。

    而后就是姚家里的一部分处于要害位置的人,谢渊偷偷在姚家打听到了他们隐藏的地点,一并交给了苏行。

    不过这一波人谢渊因为隐藏身份的原因,不敢探听太多,只得拿到一部分资料。然而堡垒从内至外,容易攻破许多。这些资料对苏行来说,哪怕那些人已经被紧急转移走,仍然能起大用。

    谢渊离开了金陵许久,这千年古城依然是一副鸡飞狗跳的模样,姚家自是把他恨得牙痒痒。

    “阿嚏……”

    谢渊打了个喷嚏,感觉鼻子有些痒。、

    北方的空气太干燥了,和江南简直是两个世界。

    谢奕站在旁边,看着谢渊笑道:

    “看来有人在念叨你了。”

    谢渊摇头道:

    “多半是姚家的人。”

    “我要是姚家的人,也恨不得把你生吃了。”

    谢奕点点头道:

    “万妖山之后,姚家把你捧上了天,我们和崔王两家都也很重视,暗道姚家要出个能变天的人了。

    “结果没曾想到,这万妖山鼎定乾坤的人,却是我谢家的!呵呵呵!”

    谢奕笑得开心,拍了拍谢渊的肩膀:

    “你以后碰到姚家的人绕着点儿走,我怕他们发疯。嗯,他们现在的心情,我都能想象得到。也不知道姚余知怎么跟其他族人解释。”

    怎么解释?姚天川早就死了,你们见到的其实是陈郡谢氏的人假扮的,大摇大摆的在姚家住了这么久,家族还捧在掌心?

    谢渊摇摇头,只能不解释,就怕不懂事的来问。

    虽然那天晚上一闹,恐怕大部分人都心照不宣的知道发生了何事,但只要有一两个二愣子触了姚余知的霉头,恐怕就要倒大霉。

    把一个外人捧成全族的香饽饽,堂堂宗师在家族祖地都看不出来,还到处炫耀,姚家这个笑话闹得又有些大了。

    至于谢渊怎么扮演姚天川、骗过姚家上下全族的……谢奕没有多问。

    年轻人有自己的秘密很正常,何况他本来就不是在家族长大。谢奕自己当年也最烦长辈问东问西。

    虽然等他现在当了家主、当了父亲,有时候不可避免的要去关心后辈,关心自己的宝贝女儿。

    想到这里,谢奕暗暗摇了摇头,真是孽缘呐……

    不知道夫人给灵韵儿说了没有。

    想到这里,谢奕有些头疼,然后又有些古怪的看了谢渊一眼。

    “二叔,怎么了?”

    谢渊不解的问道,经过几天的相处,谢奕比他想象的那种威严家主、飞龙榜大宗师要和气许多,甚至有些随意且爱开玩笑,基本没什么架子,称呼也顺口许多。也不知他是平时就这样,还是对自己这样。

    “没什么。”

    谢奕暗自嘀咕,自己从看着女儿长大开始就在想哪家的小子会拐跑女儿的芳心,想得杀气腾腾了无数次,却没想到是大哥的儿子、自己的侄儿。

    实在是……什么事儿。

    罢了,灵韵儿大概会伤心好一阵,回去好好劝导劝导,也就过了。

    “我只是想着,你成长得这么出色,顺利的长大成人,大哥大嫂在天有灵,肯定会无比欣慰。”

    谢奕感慨道。

    谢渊默然不语。他已经听说,“父亲”谢玄战死之后,“母亲”又亲手将自己送走,却没寻回来,不久便忧虑成疾,病入膏肓,撒手人寰。

    看来就算到了谢家,他还是孤儿。

    虽然是一件十分悲伤的事情,但谢渊对这些全无记忆,除了心中有些复杂难明之外,很难说有什么伤感。

    在他的记忆中,父母练着养身功,住上了新家,在他永远也回不去的地方,活得好好的。

    谢渊长叹了口气。

    谢奕又拍拍他的肩膀:

    “你也不用太忧伤。逝者已矣,生者坚强。

    “你以后当带着大哥的遗志,将这一房的香火传下去,也要将谢家的担子挑起来。”

    谢渊睁大眼睛:

    “二叔,你这……”

    “有什么想不到的吗?”

    谢奕平静的说道:

    “家主之位本来就该是长房继承,当年我也是临危受命,最后自然该还到你这。”

    “长房也该是家主的长房,二叔你以后……”

    谢奕摆摆手,打断道:

    “生不生的再说,可能就要灵韵儿这一个孩子,我和你婶子就够了。灵韵儿虽然天赋卓绝,但毕竟是女娃,担子还得落到你肩上。”

    谢渊有些犹豫:

    “我一个外来者,恐不能服众。”

    谢奕闻言,瞬间瞪眼:

    “什么外来?这话再也休提。你根正苗红,就是谢氏家主的继承人!”

    “……”

    谢渊欲言又止,突然告诉他有这么个金扁担要给他,他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感到压力。

    “更何况,以你的天资修为,年纪轻轻,宗师也是指日可待。这等冠绝一时的天赋,谁能说个不出来?”

    谢奕笑呵呵的:

    “不愧是大哥的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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