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误闯天家,劝君放下手中砂(加更)

    第446章 误闯天家,劝君放下手中砂(加更) (第2/3页)

在这满堂沉寂,诸葛亮一筹莫展之际。

    一个清朗而坚定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僵局:

    “诸葛首相!诸公!”

    “若无人愿往,刘理……愿请命出使西域。”

    “长镇都护府,整合诸国。”

    “为我大汉,再开西域之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三皇子刘理昂首出列。

    面色肃然,目光坚定。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就连诸葛亮,也是又惊又喜。

    他快步上前,看着刘理,确认道:

    “殿下!此言当真?”

    “西域之地,环境之恶劣,远超殿下想象。”

    “黄沙漫天,水源奇缺。”

    “胡风彪悍,言语难通。”

    “且此去非一年半载之功,恐十年八载,亦难返京畿。”

    “殿下金枝玉叶,岂可受此风霜之苦?还望殿下三思!”

    刘理迎接着诸葛亮的目光,毫无退缩之意,他慨然道:

    “首相不必再劝!”

    “大丈夫处世,若不能建功立业,报效国家。”

    “徒然碌碌无为,锦衣玉食,与那朽木腐草,又有何异?”

    “西域自武帝时便已打通,乃联通西方之要道。”

    “丝路繁华,关乎国计民生。”

    “然因后世战乱频仍,几度丧失。”

    “今幸得天佑,大汉重归一统。”

    “正该效仿先贤,重新经略西域,扬威德于绝域。”

    “此乃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伟业!”

    “理,虽不才,愿效仿张骞、班超之志。”

    “为朝廷分忧,为天下开路!!”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

    充满了豪情壮志,令在场不少方才退缩的官员面露愧色。

    诸葛亮眼中赞赏之色更浓,他深深一揖:

    “殿下既有此雄心壮志,实乃国家之幸!”

    “然此事关乎皇子远镇,还需陛下亲准。”

    “请殿下即刻入宫,面禀陛下。”

    刘理点头,再次来到刘备寝宫。

    这一次,经过通传,他被允许入内。

    寝宫内药香弥漫,刘备卧于榻上。

    面容憔悴,气息微弱。

    刘理跪在榻前,将自己的想法与内阁决议细细禀明。

    刘备静静地听着,浑浊的目光在儿子年轻而坚定的脸上停留了许久。

    那目光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有不舍,有担忧。

    但最终,更多的是一种看到儿子成长的欣慰与一种如释重负。

    他艰难地抬起手,轻轻地挥了挥。

    嘴唇翕动,发出微弱的声音:

    “准……准……去……去罢……好……好做……”

    得到父皇的首肯,刘理心中大定。

    叩首谢恩后,退出寝宫。

    回到自己的府邸,刘理将此事告知了妻子陈瑶。

    陈瑶出身淮南陈氏,知书达理。

    闻言先是一惊,随即美眸中便泛起了泪光:

    “……夫君……西域苦寒之地。”

    “妾身虽未亲至,亦闻其风沙酷烈,民生凋敝。”

    “且胡俗未化,与我中原礼仪之邦迥异。”

    “长久居于彼处,恐……恐我等亦将渐染胡风,为中原士人所轻啊。”

    刘理握住妻子的手,温言道:

    “瑶儿,汝之心,我岂不知?”

    “然,大丈夫志在四方。”

    “若终老于这洛阳繁华之中,虽安稳,却不过是庸碌度日,徒耗岁月。”

    “前往西域,整合诸国。”

    “虽艰难险阻,却是在为父皇,为朝廷,为这大汉江山——”

    “开拓疆土,巩固边陲!”

    “此乃实实在在之功业,远胜于在京城与人虚与委蛇,勾心斗角。”

    陈瑶看着丈夫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然,知道他去意已决。

    她垂下泪眼,沉默片刻。

    再抬起头时,眼中虽仍有泪光,却已多了几分坚毅:

    “既然夫君心意已决,妾身……自当誓死相随。”

    “天涯海角,刀山火海,妾身亦无怨无悔。”

    刘理心中大为感动,将她揽入怀中,动容道: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然西域艰苦,我实不忍你……”

    陈瑶抬手轻轻掩住他的口,柔声道:

    “……夫君莫要再说。”

    “自嫁入王府那日起,妾身便已是刘家之人。”

    “夫君之志,便是妾身之志。”

    “岂有夫君远行,妻子安居之理?”

    安抚好妻子后,刘理又召集了自己府中的属官、门客。

    将欲往西域之事宣告,并言明此去路途遥远,环境艰苦。

    且归期难料,不愿勉强众人,去留自愿。

    果不其然,消息传出。

    原本还算热闹的王府,瞬间冷清了大半。

    绝大多数门客、属官,都无法舍弃洛阳的安逸与可能的前程。

    纷纷以父母年迈、妻儿需照料。

    以及自身才疏学浅恐误大事等种种借口,婉言推辞。

    最终,

    愿意舍弃家小,追随刘理前往那未知之地的,仅有三十余人!

    看着这寥寥数十张坚定却难免带着些许惶恐的面孔,刘理心中虽有些许悲凉。

    但更多的却是感激。

    他向着众人深深一揖:

    “诸君高义,刘理……铭感五内!”

    “此去西域,吉凶未卜。”

    “然能与诸君并肩,虽九死其犹未悔!”

    正当他准备带着这三十余人出发时,散骑侍郎陈泰与骑都尉诸葛恪联袂而来。

    两人皆已换上便于远行的劲装,身后跟着数名健仆,马上驮着行囊。

    “殿下!”

    陈泰与诸葛恪齐齐拱手,“臣等愿随殿下同往西域,略尽绵薄之力!”

    刘理看着他们,又是感动,又是诧异:

    “玄伯,元逊!你二人……这是何苦?”

    “尔等之父,皆是朝中栋梁。”

    “你们自身亦前程远大,留在京城。”

    “他日封侯拜相,亦非难事。”

    “何必随我去那荒芜之地,受苦受难?”

    诸葛恪朗声笑道:

    “殿下何出此言?恪与玄伯,自少年时便与殿下相交。”

    “一同读书习武,共事多年,情同手足。”

    “如今殿下欲行此壮举,我等岂能贪恋京城繁华,做那缩首之辈?”

    “自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陈泰也郑重道:

    “……正是。”

    “殿下既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西域虽远,然能随殿下开疆拓土,宣播王化,亦是男儿快事!”

    “前程虽好,焉能与知己同行、共创功业相比?”

    刘理看着这两位挚友,眼眶微热。

    重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好!好!得友如此,刘理此生无憾!”

    “我们……同行!”

    出发之日,秋高气爽。

    洛阳城外,太子刘禅亲自率领百官,为三弟刘理使团送行。

    仪仗煊赫,鼓乐喧天。

    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离愁别绪。

    刘禅拉着刘理的手,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三弟,此去万里,关山阻隔。”

    “定要……保重身体。”

    “西域之事,尽力即可。”

    “若事不可为,亦不必强求,早日归来。”

    刘理看着兄长,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他用力握了握刘禅的手,沉声道:

    “太子殿下放心,臣弟省得。”

    “京城……父皇与江山社稷,就托付给皇兄了。”

    “望皇兄……善自珍重。”

    “励精图治,使我大汉,国祚永昌!”

    兄弟二人执手相看,良久,刘理毅然转身,翻身上马。

    陈瑶乘坐的马车紧随其后,再后面是陈泰、诸葛恪。

    以及那三十余名自愿追随的勇士。

    还有鄯善、疏勒、焉耆三国的使者与质子。

    队伍浩浩荡荡,向着西北方向,迤逦而行。

    走出京城约三十里,在一处长亭处。

    刘理勒住马头,回身对依旧目送他们的刘禅及百官队伍。

    遥遥一揖,朗声道: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皇兄,诸公,请回吧!”

    “刘理……去也!”

    说罢,不再回头。

    催动坐骑,与整个使团一起,融入了通往酒泉郡的漫漫官道。

    身影逐渐消失在秋日原野的尽头。

    他们的前方,是茫茫的戈壁。

    是未知的挑战,也是一条充满艰难险阻。

    却也蕴含着无限可能与功业的西域之路。

    ……

    时维初秋,中原大地已渐有凉意。

    然而在这通往岭南的崎岖山道上。

    暑热却依旧如同黏稠的湿布,紧紧包裹着每一个行人。

    空气中弥漫着草木腐烂与湿热泥土混合的怪异气味。

    蚊蚋成群,嗡鸣不绝。

    一队约十余名身着皂隶公服、腰挎铁尺环首刀的官差。

    正押解着一个特殊的囚徒,艰难地行进在几乎被疯长的蕨类与藤蔓吞噬的古道上。

    那囚徒,正是被废为庶人、流放岭南的前吴王——刘永。

    与之前乘坐槛车不同,

    此刻的刘永,颈上套着沉重的木枷。

    手腕与脚踝更是被粗大的铁链锁住。

    铁链的另一端握在一名身材魁梧的官差手中。

    每走一步,铁链便哗啦作响。

    与木枷摩擦着他早已被汗水浸透、破烂不堪的囚衣下的皮肉,留下道道血痕。

    之所以如此严加看管,皆因他此前在蜀道途中曾有逃脱并杀伤官兵的前科。

    加之朝廷有意彰显其罪孽深重。

    故而这押解队伍人数远超寻常流放犯,且防范极严。

    岭南山路,本就险峻难行。

    加之雨季刚过,路面湿滑泥泞,更是举步维艰。

    刘永自幼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等苦楚?

    连日跋涉,他脚底早已磨出了密密麻麻的血泡。

    血泡破裂,与汗水、污泥混合。

    每踏出一步,都如同踩在烧红的烙铁之上。

    钻心的疼痛让他面目扭曲,冷汗与热汗交流。

    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一般。

    喉咙更是干渴得如同着火,仿佛连呼吸都能带出火星。

    “水……给……给我水……”

    刘永终于支撑不住,用那沙哑得如同破锣的嗓子,发出微弱的哀求。

    为首的押解官差,是个面色黝黑、满脸横肉的汉子。

    姓王,人称王头。

    他闻声回过头,脸上露出极度不耐烦的神色,啐了一口浓痰,骂道:

    “他奶奶的!又叫!”

    “一路上就你事多!真当自己还是那金尊玉贵的王爷呢?”

    “阶下之囚,能有口吃的让你吊着命走到岭南。”

    “已是天恩浩荡!还敢聒噪要水?”

    他越说越气,猛地从腰间解下牛皮鞭子。

    在空中甩出一个响亮的鞭花后,

    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地就朝刘永抽去!

    “啪!啪!啪!”

    鞭子如同毒蛇,无情地落在刘永的背上、肩上、甚至脸上。

    瞬间添上数道皮开肉绽的血痕。

    刘永惨叫连连,试图用手去挡。

    却被木枷限制,只能蜷缩着身体,徒劳地承受着这暴虐的鞭挞。

    “啊——别打了!”

    “我……我不要水了!别打了!”

    剧烈的疼痛让他暂时忘却了干渴,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嘶声求饶。

    王头又狠狠抽了几鞭,直到刘永瘫软在地。

    只剩下痛苦的呻吟,这才悻悻住手。

    朝着刘永身上吐了口唾沫:

    “呸!贱骨头!!”

    “不打不老实!都给老子听好了。”

    “这厮再敢嚷嚷,就给老子往死里打!”

    “只要留一口气到地方交差就行!”

    其他官差嘻嘻哈哈地应和着。

    看向刘永的目光,充满了鄙夷与一种凌虐弱者的快意。

    在他们眼中,这个曾经的皇子,如今不过是他们砧板上的一块肉。

    可以随意搓圆捏扁。

    一个从高高在上的人摔落下来,总是会让人有欺负他的欲望。

    刘永便在众人的打骂与嘲笑中,如同行尸走肉般,被铁链拖拽着继续前行。

    曾经的骄狂、不甘、怨恨,

    在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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