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猩红玫瑰
第六百三十一章 猩红玫瑰 (第2/3页)
出一块厚重的黑色天鹅绒布,小心翼翼地盖在吧台前。
这是一个信号,告诉店内的其他客人:老板在谈“私事”,识相的就别凑热闹。
那些老客显然都懂规矩。
角落里的几人喝完了杯中最后一滴酒,起身结账离开;
有两个争论血能回路的学徒还在继续他们的讨论,可音量已经压得极低,显然也在避免影响到这边的“生意”。
“好了,现在可以放心说话了。”
约翰重新坐到高脚凳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威士忌:
“黄昏城的事……说来话长。”
他喝了一口酒,组织着语言:
“首先,您得了解这个城市的特殊性。”
“黄昏城原本是一个传统的血族聚居地,由几个中等氏族共同管理。
大概在三十年前,那里爆发了一场内乱——‘保王派’和‘革新派’的冲突。”
“那场冲突持续了五年,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约翰的眼中露出痛苦之色,那回忆显然不太愉快:
“我当年也曾经因为做生意路过黄昏城,亲眼见证了那场战争的残酷。
街道上到处是尸体,空气中永远飘着血腥味……”
“最后,‘革新派’赢了。”
“可赢得很惨,几个主要氏族都损失惨重。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叫尤菲米娅的外来血族巫师出现了。”
“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她的真实年龄和血统。
她就像是突然从石头缝中跳出来的,带着一群忠诚的追随者,还有大量的资源和技术。”
约翰的语气变得敬畏起来:
“她用了不到三年时间,就整合了黄昏城所有的残余势力。”
“手段很简单——给那些愿意跟随她的人提供‘治疗’。”
“治疗?”
希拉斯插话问道。
“是的,治疗狂乱化。”
约翰点头:
“您也知道,这个世界的血族最大的诅咒就是‘狂乱’。
随着那位‘王’越来越疯狂,所有血族都在受影响。”
“轻则失去理智,重则彻底变成野兽。”
“可尤菲米娅女士研究出了某种……方法。”
他压低声音:
“她能够延缓、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逆转’狂乱化的进程。”
“这对血族来说,简直就是救世主般的存在。”
“所以短短几年时间,她就成了黄昏城事实上的统治者。
现在那里有十几个小氏族效忠于她,还有上千名血奴和几万名人类。”
“城市的地下网络据说已经渗透到周边三个区域,影响力越来越大。”
约翰喝光了杯中的酒:
“可惜……”
“可惜什么?”
罗恩敏锐地捕捉到了转折。
“可惜黄昏城内部出了问题。”
约翰的表情变得凝重:
“尤菲米娅女士的‘治疗’方法,似乎有什么副作用。”
“接受过治疗的血族,虽然不会狂乱化,可他们的力量也被削弱了。”
“从子爵级掉到男爵级,从男爵级掉到普通血族。
这种力量的流失,让很多血族贵族感到恐慌。”
“一些血族认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宁愿失去力量也要保持理智;
另一些则认为没有力量的血族不配称为贵族,宁愿冒着狂乱的风险也要维持实力。”
“现在那边矛盾很深,据说随时可能爆发内战。”
约翰顿了顿:
“而尤菲米娅女士本人……这段时间也变得很神秘。”
“她把自己关在地下实验室里,已经好几年没有露面了。”
“外界传言,她在进行进一步的深度实验,想要彻底解决狂乱化的问题。”
“可也有人说,她其实已经失控了,正在变成下一个疯子……”
这番情报的信息量很大。
罗恩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这些内容。
尤菲米娅的“治疗方法”,显然就是她这三十年研究的成果——用化学污染物和混沌之力干预血脉。
而那个“副作用”,则是他们早就预料到的问题:
污染物浓度太高,虽然能隔离艾登的疯狂信号,却也会损害血族的超凡特性。
至于所谓的“深度实验”,这其实就是尤菲米娅向他求援的原因。
不过,罗恩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些信息他都已经知道了,
通过与尤菲米娅的联系,这些“公开”的情报对他而言毫无价值。
十枚魔石对于现在的自己根本不算什么,但也不是用来购买这种烂大街消息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手指轻轻叩击着吧台。
可就是这个简单的动作,让约翰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咳咳……”
酒保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下意识地看向坐在角落的埃德温。
那个红铜色皮肤的魁梧男人,此刻正用一种恐怖的眼神看着他。
约翰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温度正在缓慢上升。
那是一种如同被慢火炙烤般的压迫感。
就像站在火山口边缘,能感受到地底岩浆的躁动,却看不见火焰的踪迹。
“等等等等!”
约翰连忙举起双手,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
“尊敬的巫师大人们,请稍安勿躁,我还没说完呢!”
“刚才那些只是……嗯,‘开胃菜’!真正值钱的情报现在才要说!”
他飞快地从吧台下摸出一块冰凉的湿毛巾,在脸上胡乱擦了擦:
“我在血族那边有个线人,位置很高,消息绝对可靠!”
“根据他的情报,血族十三氏族中最古老也是最强大的‘心脏’氏族,对尤菲米娅女士手中的技术垂涎已久!”
约翰的语速越来越快,生怕对方失去耐心:
“他们已经在暗中布局,针对黄昏城展开了一系列谋划。
我的线人说,‘心脏’氏族的人已经渗透进了黄昏城的核心层,正在试图架空尤菲米娅女士的权力。”
这个信息,让罗恩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与尤菲米娅的秘密通讯中,对方确实提到过内部出现了问题,有人在暗中搞小动作。
现在看来,背后的黑手就是“心脏”氏族。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尤菲米娅没有直接派人在边境要塞的传送点来接他。
血族女巫需要尽可能降低消息泄露的速度,让这位强援的到来成为清洗内鬼的契机。
“继续。”
罗恩淡淡地说。
“还有!”
约翰看到对方情绪稳定下来,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最重要的情报是——‘心脏’氏族为了确保这次行动万无一失,派出了一位极其恐怖的存在!”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贴着吧台说的:
“那是一位在侯爵之中都极为强大的血族,战斗力几乎是仅次于那些大公之下的第一梯次!”
“这个情报……”
约翰小心翼翼地看着罗恩:
“就连尤菲米娅女士恐怕都还不知道。”
罗恩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情报确实有价值,知道敌人的具体战力配置,就能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很好。”
他推了推钱袋:
“这份情报,确实配得上这十块魔石。”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约翰如释重负,连声道谢。
周围的温度也恢复了正常,埃德温重新端起酒杯,似乎刚才的压迫感从未存在过。
约翰熟练地将魔石收进柜台下方的暗格:
“如果您还需要其他帮助,随时可以来找我。”
“在齿轮城,没有约翰办不到的事情——只要价格合适。”
就在这时,酒吧的门突然被粗暴地推开。
沉重的橡木门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墙上挂着的那些“纪念品”都晃动起来。
一股寒风涌入,带来了外面街道的喧嚣和……血腥味。
罗恩转过头。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皮甲的男人,身材高大魁梧,肩膀上披着一件染血的斗篷。
他的腰间挂着各种武器——白银短剑、圣水瓶、十字弓,还有一串看起来像是用某种生物牙齿串成的项链。
胸口佩戴着一枚银制徽章,徽章上雕刻着燃烧的十字架和利剑。
那是教会“猎人”的标志。
男人的脸上满是疤痕,右眼处有一道从额头延伸到下巴的可怕伤痕。
那只眼睛已经瞎了,眼窝里只剩下一片灰白色的混浊。
可他的左眼却异常明亮,此刻正死死盯着酒吧内某个方向——那是楼梯口。
一个血族正从二楼缓缓走下。
气氛瞬间凝固。
约翰的脸色变了,他立刻大声喊道:
“嘿!猎人!这里是中立区!规矩你懂的!”
可那个猎人完全无视了他的警告。
他一步步向着楼梯走去,右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银剑剑柄。
左手则取出一个玻璃瓶,瓶中装着透明的液体,在烛光下泛着圣洁的微光。
“凯勒布·德拉。”
猎人的声音低沉如同野兽的咆哮:
“血族男爵,‘午夜氏族’成员,三天前在齿轮城工业区屠杀了三十七名无辜工人。”
“教会已经发布了对你的通缉令——死活不论,赏金一百魔石。”
楼梯上的血族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转过身,那张苍白的脸上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猎人先生,我想您认错人了。”
“我叫凯勒布没错,可我从未去过工业区,更不可能屠杀无辜。”
“我有合法的狩猎许可证,也有工业联盟颁发的‘良民证明’。”
他从怀中取出两份文件,展示给众人:
“您看,这上面盖着齿轮城市政厅的公章。”
“我在这里的所有活动都是合法的,只从签约血仆那里取血,每次都支付足额的报酬。”
“您这样公然闯入中立区,指控一位守法公民……”
血族的语气变得强硬:
“教会的规矩,也不过如此吗?”
“规矩?”
猎人发出一声嘲讽的冷笑:
“你们这些吸血的怪物,也配谈规矩?”
“三天前,我亲眼看到你从工厂的窗户里跳出来,嘴角还挂着工人的血!”
“你以为换一身衣服、伪造几份文件,就能骗过我的眼睛?”
他抽出银剑,剑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我当了二十年猎人,杀过的血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你们这些肮脏的夜行生物,每一个都该钉在十字架上,用圣火烧成灰烬!”
“早晚有一天,你们这些吸血鬼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血族的脸色变了。
微笑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愤怒:
“猎人……”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愤怒:
“你真的要在这里动手?”
“这是中立区!违反规矩的人,会被所有势力联合驱逐!”
“你们教会难道想要和工业联盟、巫师学院,还有所有血族氏族为敌吗?”
“为敌就为敌!”
猎人大步上前,银剑直指血族:
“教会从建立的第一天起,就是为了对抗你们这些邪恶的存在!”
“我宁愿被驱逐,也要在这里杀了你,为那些死去的工人报仇!”
他猛地冲向楼梯,动作快得如同离弦之箭。
银剑在空中划过,留下一道刺目的白光。
那是剑身上铭刻的驱魔符文被激活,正在释放着针对血族的圣洁之力。
血族反应也极快。
他放弃了所有的伪装,身形模糊,化作一道血红色的残影向后退去。
速度快得超出常人的视觉捕捉极限,整个人就像是突然从现实中“抽离”,在空间的褶皱中穿行。
“砰!”
银剑斩在楼梯的栏杆上,坚硬的橡木栏杆应声断裂。
血族已经退到了大厅中央,他的脸上只剩下野兽般的狰狞:
“你逼我的!”
他张开嘴,露出两颗锋利的獠牙。
獠牙延长,从正常的犬齿延长到了足足五厘米长,表面还渗着暗红液体。
十根指甲同时生长、扭曲、硬化,最终变成了十把锋利的黑色利刃。
“男爵级的血族变身!”
猎人见状也不敢托大。
他从腰间取出那瓶圣水,用牙咬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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