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传 第十八章 波涛怒(下)
正传 第十八章 波涛怒(下) (第2/3页)
御敌人武器的东西了,只能把蜣螂之魄融入体内。亏得以前没有看轻这些滚粪球的小脏昆虫,现在还要依靠生出他们的翅膀来保全性命。
“嗤!嗤!嗤!”如急雨洒落一般,袭来之物纷纷洒洒的落到背壳和身周的草叶之中,发出细密的声响。随着一股熏人欲呕的强烈臭气钻入鼻中,范同酉也感觉到了背壳上火辣辣的疼痛。而身边的草叶,更象被严霜打过一样,迅速枯萎。
“是尸水!”范同酉又惊又怒,暗骂自己大意。这些腐蚀性极强的液体只用不了一会,就会溶穿身上的翅壳,进入他的肌体,最后把他整个人溶烂。“下三滥的东西!”他咬牙切齿的骂,一步大跨,足胫用力,登时象头大鸟般腾飞而起,冲破了树叶叠成了重重屏障,跃到了树颠之上。
月光柔和,洒落在虫鸣唧唧的大片土地上。范同酉没有心情欣赏月色,极目远眺,分辨着方向。他终于看见了,远处的江宁府城,不夜的灯火把天边一块映成了淡红之色。
“喝!”他喊了一声,调整身子,一脚蹬在前面的树冠之上,阻住了下坠之势,同时借力又跃起了三尺。晚风拂面而来,他唇边的白须象流水一般向面颊两侧顺去。
两片甲壳以他背后肩胛骨为支点,向两边缓缓分开,一层透明的薄翼显了出来,在月光照射下,星星点点散耀着彩虹的七色光华。他象是一只彻头彻尾的蜣螂,振动着飞翅掠空而行。
只是,他毕竟是个人,不是昆虫。巨大的重量是薄薄的膜翅所承受不了的,他飞得很慢,还要时不时的蹬踏就近枝条,借力弹起。
身下的树林,‘胡——胡’的鸣叫一直没有停息,从声音散布的范围来看,数十只僵尸已经在自己身子下方合成了一个圆形包围圈。只要自己不慎落下去,就会瞬间陷入困境。
脊椎的左侧,一股火烧般的灼热之感让他心神不宁。他知道,没有完全闭拢的背壳没能把所有尸水都挡住,到底有一滴从间隙里渗进来了。
这是经过尸门强化过的尸水,比镪水的腐蚀之力何遑多让?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滴毒汁怎样慢慢把他的皮肤烫红,烫黑,然后烧穿糜烂,烧成一个流出脓水的深坑。他必须找个僻静的地方清除一下,若不然,腐烂的皮肉会生成更多的毒水,那时再要救治就晚了。
“师傅,你还要飞么?赶紧下来吧,我是诚心仰慕你的法术,想继承你的衣钵。”那沙哑的声音跟在后方,不急不徐说道。
“我带艺投师还不成么?有我这样的人作你徒弟,将来流芳百世,你何乐而不为?”
“住口!施足孝!”范同酉终于忍受不住那人的聒噪,叫骂起来:“漫说我生平不收弟子,就算我真的要收,又怎会收你这个老不死?放着这许多年轻机灵的孩子不挑,却挑一个欺师灭祖,年纪快和我一样的糟老头儿作徒弟,好让天下人笑话我么?”
“那都是无知之人的浅陋识见!”施足孝在下面说道,“年轻人有什么好,懒惰,毛躁,怎能专心学师傅你的法术?我的领悟力,经验和求艺决心,他们万万赶不上的。再说了,老夫我纵横江湖数十载,朋友满天下,一旦知道你成为我的师傅,岂不互相转告,传成美谈?”
“呸!呸!放屁!臭不可闻!比你那些见鬼的死尸还臭一百倍!一千倍!”
“唉,师傅,你明知跑不出去的,何必这样呢?反正你愿教也得教,不愿教也得教,怎么就想不通这个道理,让我一天好茶好饭的伺候着不好么?非要选择皮鞭刀子才甘心。”
范同酉背上疼痛越来越剧,他每一个动作,都引得胁下肌肤锥心的疼痛。这让他心头怒火愈甚。“连尸门这样的邪魔妖道都不愿收你,把你踢出门来,施足孝,你居然还有脸来找我拜师,嘿!天下第一不要脸的名号,还有比你老人家更胜任?”
“胡说!”施足孝怒道,“谁说尸门不要我?是我自愿跑出来的,我跟常敢当那老儿不对头,他当了掌门,我自然不肯在他手下听使唤。”
眼见着树林越来越密,拦路的藤葛灌木众多,僵尸们行动很不方便了,施足孝终于把耐心用完。
“尧清,别让这老头儿再飞了,叫醒白尸,把他打下来。”
“是,师傅。”一个年轻的声音回答。
落足之处没有任何活物。范同酉焦急的向四周快速查看,心中暗暗祷告,哪怕是有只蚱蜢也成啊。
脚下的树林闪过一阵短暂的光芒。淡青色的,才一亮起就又灭了。范同酉听见一个非人的咆哮响了起来,似乎一个人遭受着巨大的痛苦,抵御不住而发出断断续续的嘶喊。
那年轻人在低声念咒,语调短促凄厉,如怨如詈。
“轰!”的一声震响,一团庞大的红色光焰从底下飞蹿出来,从范同酉的身前擦过,拖着长长的焰尾射上天去,象一个灿烂耀眼的烟花。
“糟糕!他们唤醒会法术的死尸了。”范同酉心中暗惊,不敢再作直行了,调整身姿,左一下右一下的折行。跳飞了一会,那僵尸竟又判断出了他运动的轨迹来。便在他脚步踏离树冠的同时,‘轰!’的一下,枝叶纷飞,又一个火球呼啸着从脚下扑来。
这下来不及躲闪了!范同酉大骇之下身子前倾,同时两臂竖起来伸向天空,尽量减少被袭面积。背部一阵撕裂般的巨痛,一整片甲翅被齐根打断了。火球划过身侧,带出的呼啸的尖声把他的耳朵震得嗡嗡轰鸣,一时听不见别的声音。剧痛过后,他才感觉到了肌肤上强烈的烧灼之感。左边一侧,膜翅已被熔穿,皮肤上也烧起无数了燎泡。
“真该死!”范同酉再也止不住身体的下落之势,眼见着下面草叶刷刷急响,僵尸行动的轨迹形成数十条直线,齐向他落脚之处聚拢过来,他想:“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此时,在范同酉正前方五里,一间简陋的草屋之内,另一个人也在这么问话。
“蒋堂主,桑堂主,莫堂主,连同他们所带的部属已经全部遇难。外十八堂现在只剩下十五个堂主了,康香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请你示下。”
九个人恭恭敬敬的低着头,只敢用眼睛的余光投向坐在凳子上的一个黑袍老人。
那老人纹丝不动,身子微微前倾,仿佛在陷在沉思中。金线勾绘的繁复花纹,象两条张牙舞爪的龙一般绣在他两边袍袖之上。这说明了他的身份。下遮的斗笠盖住了他的面容,看不见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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