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回 不速之客

    第170回 不速之客 (第1/3页)

    秋去冬至,冬侯春来。转眼间,王义顺去世已经大半年。

    苦苦捱过了寒冬,熬过了春荒,靠天吃饭、耕田卫生的农户们,陆续扛着农具走出家门,开始新年伊始的耕种。

    韩家人进城有几年了,韩长恩、韩金镛父子,仗着前些年在张宅做事时积累下的资财,日子不能说多富足,但比上不足,姑且也能算是小康。青凝侯的十几亩地,陆续转租给乡亲们打理,一年到头的收入,虽比不上自己耕种,但规避了靠天吃饭的风险,旱涝保收,再算上在张宅做工的工钱,与捉襟见肘数着米粒儿过日子的生活渐行渐远。

    回望这大半年,自从王义顺去世之后,韩长恩和韩金镛父子原本计划辞去张宅的工的。毕竟,家中只剩下韩王氏一人,再留在天津卫没甚意义,返乡也并不为过。

    伙辞东一笔清,张汝霖当时如果点点头,这对父子也就算是和张宅告别了。

    可张汝霖不是一般的东家,他当然不会如此就把多年来对自家有功劳、有苦劳的韩氏父子轻易放走。不仅如此,他还给这对父子额外的优待:韩长恩白天在宅子里做事,晚上可以回家;韩金镛白天或在宅子里陪着周斌义,或去张占魁那边习武;父子俩的工钱一分不减!

    见东家对自己厚待至此,韩长恩父子终于打消了顾虑,继续在张宅扎稳脚跟,做事也更加专心尽职。

    韩长恩在张宅鞠躬尽瘁自不用多说,韩金镛对周斌义的感恩报恩之心日盛,把周斌义照顾的格外妥帖,连老先生的痛风杂症,都好转了许多。当然,这在韩金镛看来,都是应当责份的:一来,周斌义是自己的授业恩师;二来,周斌义在帮助料理外公王义顺丧失的过程中,出了不少力;三来,周斌义还解了自己的心忧。

    外公王义顺病逝的转天,张海萍就要远赴东瀛了。可她一介女流,东瀛确实群狼饿虎,她以身试法终究不是办法。周斌义想来也是料到了这一层,专程托人打造了一套密不外传的“脉门弩”,作为留学之礼馈赠给张海萍。韩金镛没见过这“脉门弩”,但据说,这套机关暗器,自从雍正年间开始盛行,大小不过是个烟盒大小的木匣子,扣动机关时,木匣中的几千枚银针,却能如同“漫天花雨”一样,射向几丈开外的目标。即便敌方再有能耐,终究是敌不过这从四面八方袭来的银针,中者轻则重伤,重则必死。有了这一宗宝贝傍身,张海萍在东瀛的求学路想来会安全不少,韩金镛的心里也算踏实了些。

    张占魁依旧住在城中的新宅子里,这宅子颇大,院落更宽阔,他又收了些徒弟,但终究不是天赋异禀的少年,进境也比韩金镛差了不少。他时常往返津京两地,去拜访大师兄程廷华和一干师兄,每次出发前,都会给韩金镛留下不少的作业,命韩金镛在自己外出期间完成。

    再加上他之前传授给韩金镛的夜晚御气之法,现下,虽说八卦掌的掌法只练了不到五年,但韩金镛白天练功、晚上御气,自己练一天等于别人练两天,这套八卦掌的进境,却已经超过不少苦练十年的师兄师长。

    天气渐暖,韩金镛年少火力壮,早早就脱下了厚厚的棉衣。棉衣脱下后,出拳踢腿没有了绷挂,韩金镛感觉自己的行动自如了许多,每日习武更是心无旁骛。

    却说,这几日,周斌义感觉自己身体利落、精神矍铄,特地给韩金镛放了三天的假,命他在家多陪陪自己的母亲。

    韩金镛虽然住在家里、陪着母亲,却并没有荒废了练习。

    他趁着早晨用过了早饭,浑身发热、精神头最足的时候,脱得只剩下单衣,站在了庭院里,惦记把张占魁刚刚传授、自己还没熟练掌握的八卦掌中的转掌,好好的练上几趟。

    八卦掌,又被江湖人称作游身八卦掌和八卦连环掌,正是以掌法变换和行步走转为主的内家功夫。这套功夫中,最基础却又最高深的,就是这转掌,可以说,练好了转掌,触类旁通,八卦掌体系中的其他拳脚、兵器,掌握起来都事半功倍。

    客观的说,韩金镛谦虚了!他自忖这转掌还没熟稔,但实际上,却已至行云流水的程度。

    这一天,这个清晨,韩金镛踩着脚步的步眼,结合他过往转梅花桩、躲避墨笔阵的身法,把这套转掌,打的颇为流畅,不仅是架势好看,而且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该加力的地方加力,该催内力的地方催内力,把功夫做到了十成。

    转掌歌诀有云:

    “八卦转掌妙无边,行如推磨走当先。步法要稳圈要圆,上下与中分三盘。三盘旋转气为宗,全身环节要放松。心情意静内子精,内外轴承法自灵。先由有象求无象,大小小大是真空。转掌就是八卦阵,阴阳变化在其中。软硬兼施明暗劲,刚柔相济是真功。手脚相随腰主动,全身一致整体形。怀抱琵琶合前胸,前手外摆似拧绳。后手相随眼平视,上下两手合力撑。紧背空胸头艮正,溜臀腰直胯要松。缩肾提肛丹田气,掩裆曲膝鸡步行。起平落扣足含空,曲膝趟泥在水中。进退抽撤连环步,摆扣走转似旋风。”

    也是功夫到了所致,这一趟转掌打下来,韩金镛气不庸出、面不更色,浑身上下连个汗珠都没有。

    他嫌这一趟不过瘾,干脆再打二来回。二来回过后,喝了几口温水,又开始打第三个来回。

    这可着实惊到了正在屋顶处偷窥之人。这人身穿着一身灰白色的长衫,领口是宝蓝色的,用金线绣着团花朵朵,腰间扎着宝蓝色的丝绦,上挂一块产自云南和田的文生公子玉,内衬的长裤是灯笼口,裤腿肥大,到脚腕子处微微内收,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羊毛呢子的半长腿快靴。

    按理说,习武之人当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时刻有个警觉。要说,韩金镛这些年没少经历凶险,没少阅历强敌,也有这个经验。但也是他练的专心,也是偷窥之人的能为远高于韩金镛,韩金镛一丝一毫的察觉都没有。

    等到韩金镛打完第三遍转掌,屋顶上这人终究是忖不住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算是引起韩金镛的注意,然后从屋顶一跃而下。

    无巧不成书,韩金镛练功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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