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回 三天两夜

    第285回 三天两夜 (第1/3页)

    以我之六千有余,攻敌之两千不足,横看竖看,这都是一场优势一边倒的压制性战斗。

    但在聂士成眼中,这场对毛子兵的战斗,却格外凶险。

    积弱许久,是时,中外但凡有战事,双方的伤亡消耗比,总要在一比七、一比八甚至是一比十,中国地原本“骁勇善战”的官军,甚至要以十人性命,才能换来敌方一人。如此看来,这场人数上呈碾压态势的战斗,却极有可能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官军战斗力的日渐羸弱,不是没有征兆。自从与英吉利一战以来,国人受天灾、人祸,外辱、内忧四重压力重压,已经远没有了开元定鼎时的精神劲。尤其是那些曾经以铁骑践踏中原的八旗兵丁,更是变得越来越女流般阴柔。

    清兵的中落,不是没有征兆:比如,自从朝廷定鼎中原后,便继续玩儿起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把戏,这把戏自然给国家培养出一批可用之才,但也失去了百花齐放的多样性,崇文却不再尚武的理念,让那些原本嗜武善战的关外铁骑八旗子弟,竟然也如同书香门第中的读书郎一样,抄起一本书附庸风雅,做些诗词歌赋、抄起琴棋书画标榜境地。战不能战,文又并非所长,这一股人已经远不再是那些茹毛饮血、马背上取天下的黩武穷兵,却成了日日附庸风雅的假读书人。

    当然,汉八旗在官府和衙门的支持下,曾经骁勇过一阵子,但这骁勇只在于对内,在于破袭洪家引领的太平军,和在山东一带兴起的捻军,却不在于对外征战。一批批的人才,或是传统将领,或接受西方先进军师理念和技术,并非不能战,却是在满人这股鞑靼势力的权力观下,不断被掣肘,不断被分权,一批批原本应该用于军费的钱粮物资,被征为朝廷满足虚荣的私人小金库,最终被一级级的官吏瓜分而中饱私囊。

    如此一来,即便朝廷在万般恐惧下,决意一战,又有多少的可战力?这些战力,又有多少的胜算?聂士成自忖,以六千多兵力防御俄毛不足两千军队,却不敢言胜,就可见一斑了。

    韩金镛见了聂士成的自我怀疑,瞬间就想起了不久前张海萍说过的话。或许,自己饱读圣贤书,却不如这喝过洋墨水、见过大世面的姑娘,看待时事看待的更准确。对战局的把握,也远不如这姑娘更有底。真正堪称“运筹帷幄之中”的,却不是韩金镛自己,而是这姑娘家家的张海萍了。

    且说,虽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战事一触即发,总不能弃之不顾。更重要的是,这一战不再是独立而为,而是协同聂士成的官军作战。聂士成的骁勇,是经历过战火的考验的,韩金镛对此深信不疑,也着实想要看看,传说中聂士成对军队的指挥与统辖,究竟能到什么程度。

    现在,摆在韩金镛面前的,只有一个难题,那就是,韩金镛实在是太累了。头一天夜里几乎熬了一个通宵,查看天津卫的城防布局;第二个通宵就在这老龙头火车站苦战,好容易在战斗中得到周斌义的搭救,侥幸幸存,现在却要转战第三个战场,奔赴百里之外的杨村,韩金镛着实有些吃不消。

    念及自己年轻,全然是这副模样,那自己的师伯李存义呢?

    韩金镛把目光移向李存义,却只见李存义对自己善念微笑,并引着韩金镛的目光,到张占魁身上,说:“你师父也累,咱师徒三人既然得了天津卫父老乡亲们的捧,被称为侠客,担着个‘侠’字,便不能因为自己身体的疲敝,耽误了国家大事。侠之大者是为国,咱都得把这句话记在脑子里!”

    “侠之大者是为国!”韩金镛重复了这句话,这七个字牢牢的铸印在他的脑子里。

    “咱出发吧!”张占魁依旧是平日里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走到韩金镛身边,说道,“具体安排,人员怎么调配,听你这军师的!”

    “师父、师伯和周先生均在此,另有聂士成提督、张占彪师叔和程三牛大哥,小子我何德何能,焉敢调配!”韩金镛有意推辞。

    “你也就甭客气了,咱来,是冲你的面子,虽然不算是义和拳的一份子,却都是给你助拳来的,既然是给你帮忙,那当然得听你的命令!”程三牛腰里的丝绦,别着巨斧,走上前来,幽幽说道,“依我看,我们几家都听你的,也甭论是你师父师叔师爷,现在既然一致对外了,就该有个挑头的。既然天津卫几万义和拳都听你的,那我们这区区几千人,听你的也不为过,你就不必推辞了!”

    “那如此说来,我姑且出几个点子,大家商量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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