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回 伏兵显形

    第286回 伏兵显形 (第1/3页)

    只喝了一碗半温不冷的稀粥,吃了一碟拌满了辣椒的咸菜,吃了半张半生不熟的病,韩金镛便来到提前为他准备好的军帐。

    走进帐篷,几块砖头摞起一尺高,上铺木板以隔绝地面的湿气。这就是行军打仗时一张上好的床了。

    见床铺就在眼前,吃了半碗酒的曹福地,喘着粗气便往床板上一扑,呼噜声瞬时震天响。

    韩金镛坐在铺板上,一如当年张占魁所授的方法一样,五心朝天,进入一种忘我的深度睡眠。尽管每隔一炷香的时间,他就要被帐外的脚步声所惊醒。

    营区里的瞭敌楼上,张占魁和李存义,正在与聂士成查看敌情。

    师父疼徒弟,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当张占魁看到韩金镛的精疲力竭,几乎本能的,便说服他和聂士成,把当夜里首个放哨观敌的任务交给自己和李存义。

    韩金镛争辩了很久,想让师父和师伯先休息。但师父的身份在这里起了大作用。师父的命令,总能让徒弟无条件的执行。

    蚊蝇被营区里的火光所吸引。张占魁从中发现了端倪,他轻声在聂士成耳边耳语了几句,聂士成瞬间会意。

    “来啊,去把所有火把都灭掉。帐篷里一盏油灯也不能点燃,大家都抹黑,适应夜里的光线!”聂士成对手下的兵丁命令道,然后朝着张占魁的方向点点头,说道,“我现在知道,韩金镛的计谋计策和兵法韬略是从何处学来的了!”

    “提督爷您谬赞了!”张占魁只笑了笑,摇了摇头,“火把、油灯的火光虽然萤萤,但百里之外亦可观之。我只是不希望这些光线让我们暴露了行踪,让敌人发现我们的踪迹。更何况,敌人一旦抹黑来袭,他们适应了黑暗的光线,而我们却只适应光明,那便是一场不对等的交锋,我们会因此吃了大亏!”

    “我们已经吃了不少亏了!吃的亏早就是大亏!”聂士成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李存义和张占魁都知道聂士成话语中所言谓何,兀自都有些伤神,这话却接不下去了。

    “聂提督,您估计,还有多长时间接敌?”李存义着实是不喜欢三人之间的沉默,他扬手,赶了赶自己身边萦绕的蚊虫,问道。

    都是同龄人,李存义和聂士成,相对而言有更多的话题。

    可在聂士成心里,现下不是聊天说话的好时机。聂士成的话中没有好气。

    “依我看,敌在暗而我在明,遣去打探敌情的探子,一个也没有回来,八成都被毛子兵所擒。”聂士成说道,“如此而观之,我们接敌,已经不在敌我远近的关系了,而在于敌人决定何时发起进攻。”

    “那怎么不主动进攻?”李存义问道,“主动发起进攻的,就占据了主动,只能被动守御的,便是只占据了被动啊!”

    “朝廷虽然想十一国宣战,但只是宣战,却没有把军令送达咱这前线!”聂士成摇摇头,有些无奈,李存义的话,问到了他的痛处,他只能说,“都是有血有肉的汉子,都是留恋疆场的汉子,谁不想杀敌啊,可是朝廷没有主动进攻的圣命,我们便只能被动防御。现在即便主动进攻了,我们取胜了,让朝中的‘主战派’痛快了,也会被‘主和’的那些衰人们视为‘邀功’,到时候被参上一本,反而吃不了兜着走。”

    “朝廷里现在主战还是主和,还没有个准信儿么?”张占魁听了这话,微微摇头问道。

    “主战的多是北地满人,主和的却多是南方汉臣。”聂士成答言。

    “提督爷,您觉得是战好,还是和好?”李存义问。

    “说起来惭愧,我是汉臣,是汉将,我虽然愿意为国捐躯,战死疆场,但我心里知道,和比战对我们更有利!”聂士成答言,“但如今,洋人已经把朝廷的家门口当做战场,向我们发动一波波的袭扰和进攻,这‘战’与‘和’之争,早已经不重要了。过去我们讲,要御敌于千里之外。过去一个甲子,我们讲要御敌于国门、海疆。如今,我们却要说,御敌于百里。敌人一步步的逼近我们,并非是因为我们无能,而是因为敌人实在强大。具体到我能做的,无非是利用手头现有的精兵强将,死守阵地,报效国家而已!”

    处于深度休息之中的韩金镛,虽然精神歇息了,但感官却变得无比灵敏,纵然是隔了厚重的帐篷布,纵然是相距几百丈开外,但聂士成的肺腑之言,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传到自己的耳朵中。

    既无风吹、也无草动,这是个安稳的夜晚,也是个平静的夜晚。

    聂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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