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衣染血是为魔(吴安然外传)

    秀衣染血是为魔(吴安然外传) (第1/3页)

(灰色凉风)

    (PS:这已是定稿,完结了,多有不足,赖以抛砖引玉而已,啥都不说了,只因爱楚氏才有此文,不为其它。)

    时已初春,正是百草齐芽的时候,怎奈昨晚一场大雪降下来,把个天地铺的严严实实,那初发的小芽不知死了多少,想起来却只能叹天之不公,然而天地不仁,那雪却依然在下。因为大雪的缘故,平原城中街静巷空,除了守卫的士兵外,便止有几个顽童在雪中嬉戏。

    “雪来比色。对澹然一笑,休喧笙笛。莫怪广平,铁石心肠为伊折。偏是三花两蕊,消万古、才人骚笔。尚记得,醉卧东园,天幕地为席。回首,往事寂。正雨暗雾昏,万种愁积。锦江路悄,媒聘音沈两空忆。终是茅檐竹户,难指望、凌烟金碧。憔悴了、羌管里,怨谁始得……”大雪之中,却传来歌声,那歌声清越却低沉,悠雅却感伤,让人心为之伤。未几时,一条孤寂的人影,从大如席的雪中缓步而来。他一袭青衫已落满了雪花,头顶亦有了一层积雪,却隐然可以看出他眉清目秀,斯文高雅,手中提几壶酒,仿如一个卖醉的狂士,只是看他身形飘逸,踏雪几近无痕,却是一个身负武功的江湖人士。他一路披雪而行,也不拂去身的积雪,只是且歌且行,且行且饮,不一会儿,便已出了城。“好一片大雪,只是……”秀士看到平原城外一片空旷的雪景,轻叹一声,饮了一口酒,再次前行。

    行不多久,便见了一片松林,松枝虽被积雪压弯,那笔挺的身形却依然如是。秀士却不去管这松树,只是一直往林中走去。他虽没施展轻功,却终非凡人,走起路来也是极快,不一刻便到了林深处,他的步子却停了下来,仿如近乡情怯的游子一般,面上的表情亦是悲喜交加,过了片刻,他终于还是向前走去。一抷土坟,一间茅屋也映入了他的眼中。

    他缓步的走到那坟前,拂去墓碑上的积雪,他的动作轻柔至级,仿佛他拂着的不是冰冷的石碑,而是伊人的面颊,他冰冷的双眸,亦在瞬间变得温柔如水。

    “景风,我回来了,往年,我愿日日陪在你身边,今年却不行,因为,有些人身上负的债,已到了该还的时候……”对着墓碑,他喃喃的说,说完之后,把身边的酒壶拍去泥封,举至头顶,然后仰头张嘴,痛饮起来,烈酒有的入喉,有的却撒到面上,洗去了他面上的积雪……

    “等我灭了南齐武林,便回到这间茅屋,陪你直到终老……”酒饮尽的时候,他面对着爱人的墓碑说,语气虽然温柔,身上却迸发出一种虽千万人吾往也的气势,说完之后,他毅然的转过身,向树林外走去,只留下身后的墓碑,孤零零立在雪中,上面有一行苍劲的字:爱妻景风之墓——吴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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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兄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风万里满心不快的从内堂出来,脸上却堆着笑客气道。他正与小妾欢好,却被告辞林天宁来访,只得草草完事出来见客。他虽是风家家主,林天宁却也是林家家主,风林两家为南齐武林之首,虽然平时明争暗斗的,可大家都是武林白道翘楚,谁也不愿在礼节上被人看不起,所以虽然他满心的恼火,这脸上的笑容却甜的似蜜。

    “天华回来了。”林天宁却没有闲心去看他的笑脸,只是脸色略白的道。

    “如何?”风万里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不禁变了。林天华是林家明地里的第一高手,名气在南齐也是响当当的,此次被推出来带领林家与风家的数十名高手外出追杀魔门中人已有数月,今日才回来,可是他风家的高手一个也没回来,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双臂尽碎,面目全非,神智不清。”林天宁黯然道。他实在无法形容心中的痛楚,林天华虽与他同辈,却比他小上二十多岁,从小天赋极佳,武功修为进展极快,是他着力培养的后备力量,因为他没有子嗣,林家将来的家主非林天华莫属,可是方才再见这幼弟之时,他几乎不敢相认。林天华的又臂经脉尽碎,原本俊逸的面容也被划得伤痕累累,舌被斩去,双目被挖,双耳被割,现在已是个废人,若不是被敌人的大搜魂手弄得神智不清,只怕以他高傲的性子早已自尽了,可是这样一个废人自己又当如何处之?林家是养得起他,可是要这神智不清又让人睹之伤神的废人有何用?所以他只能忍痛把自己全心培养了二十年的幼弟杀掉。更为可恨的是,居然没有捉到那个送林天华回来的人,他也明白既然人家都能悄无声息的送个人回来,自己是肯定不敌,是以他只能忍住心中的悲痛,不顾深夜来找风家家主风万里相商。

    “这……林兄节哀……”虽然只是短短的十二个字,风万里却听得出林天宁心中的悲愤,对林家知根知底的他自然也明白林天宁会怎么处理,再想想林风两家此次派出的精英,纵使精明万分,他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魔门如此待我林家,林某与他们势不两立。风兄,林风两家既为我大齐武林之首,也该为武林做点事了。此次我意将我林家全部精英遣出,全力剿灭魔门余孽,不知风兄可愿助我一臂之力?”林天宁定了定神,一咬牙,把自己的来意说明。

    “林兄客气了,此次随天华去的可也有我风家数十精英,魔门居然不放一人回还,我风万里若不杀了这些畜生,又怎对得起死去的家人?林兄既有此意,我风家全力支持。”风万里知道林天宁是准备拖自己下水了,不过话说回来,两家虽然有争执,可是对魔门却向来是一条心的,因为不论那一方有损,另一方必被魔门所灭,正是唇亡齿寒之局,所以他也慷慨的应道。

    “林某拜谢风兄好意。”林天宁听风万里应了,心里有所缓解,便起身相谢,风万里急忙扶住说:“我风林两家向为世交,同掌武林牛耳,自当同进退,林兄客气了。只是魔门势大,当联合武林正道,共灭魔门。”

    “正是,明日林某便广邀江湖朋友,商讨灭魔大计。”林天宁听风万里这么说,一挺身说。

    “林兄方有痛失爱弟之苦,此等小事,还是交由在下来办吧。”风万里微微一笑道。南齐武林虽然并不如赵秦那般人才辈出,但其中也有不少奇人异士,自然比魔门势力要强上很多,可以说灭魔是必胜之局,现在若让林天宁登高一呼,剿灭魔门之后,这武林可就是他林家的了。风万里也是成了精的人物,岂能任由林天宁来做?

    “这样也好,不过林某还是觉得这请贴还是以我林风两家联名来发好些,不知风兄意下如何?”林天宁自然知道风万里心中所想,但也知道林风两家谁也离不开谁,便退一步道。

    “如此甚好,小弟这便差人连夜造制名贴,明天发放。”风万里听到林天宁如此说,知道这是底线,便爽快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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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这还真是个多事之春啊……”吴安然躺在道边一棵树上,看着一批路过的江湖人士感叹道。

    “老吴,莫装斯文了,陪兄弟喝酒去,听说南齐的酒不烈,但味道很好,这次一定要尝尝。”吴安然感叹刚完,便听到树下一个大嗓子叫道。

    “粗人,粗人啊!”吴安然接着叹道,面上却是笑容可掬,身体一直,便飘然下树。

    树下立着一位八尺高的中年人,一脸虬髯,看起来想当威武,吴安然站在他面前,矮了有半个头,不过他的潇洒飘然却是那人没法比的。“小雪,你总是这么粗鲁,十几年都没变啊。这江南之地正乱呢,你不在大雪山享福,跑到这里来做甚?难不成是活得腻味,想让那些正道中人砍了?”吴安然一下树,便开口笑道。

    “老吴,你莫在我赫连雪面前装了,以前你这么说话,兄弟听着舒服,现在这么说,兄弟心里堵……”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吴安然的生死之交,魔门血刀堂主赫连雪,这人长得相当彪悍,名字却叫个雪字,当年与吴安然一起习武,一起闯荡,两人年少轻狂,吴安然常调笑的叫他小雪,只是这对老朋友已有十年之久没有相见了。

    “好兄弟!赫连,以后就这样叫你吧。说句实话,老吴我早已过了叫你小雪的年龄了,自从……算了,都过去了。血债须以血来还,老吴我与南齐武林势不两立,只是南齐也非易与之辈,又没犯着你赫连兄,你……还是走吧。”南齐口中的魔门,其实并非真正的魔门,而只是以吴安然为首的魔门血影堂而已,魔门总部早已退出中原寄身西域大雪山,当年吴安然偶然救了前任血影堂主,自身才华武功俱佳,便加入了血影堂,之后功名显卓,接任血影堂主,带领血影在中原立足,而赫连雪却在闯出名堂后,回到大雪山总坛接任血刀堂主,这次赫连雪听说南齐武林要剿灭魔门,知道定是针对吴安然的,是以不顾魔门门主刑无舫的阻拦,带领血刀堂的精英赶来相助,吴安然虽然感动,却不想让他赴险,是以一见面便要赶他走。

    “你这厮,既然叫我兄弟,又怎能赶我走?有这时间,还不如请我喝酒呢。”赫连雪叱道,他自然知道吴安然的好意,可他千里迢迢从大雪山赶来,又怎会走。

    “也是,你这牛脾气,我还不如省点力气跟你拼酒呢。”吴安然不禁轻笑,拉着赫连雪,向前走去。赫连雪看他那笑,只觉少了几分当年的轻狂,多了几分苍桑与辛酸。

    “老吴啊,那个……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看着吴安然寂寥的样子,赫连雪不禁支吾着说。

    “赫连,你想知道景风的事就直说,兄弟会告诉你的,只是你是个粗人,不适合用这种小聪明。”吴安然扭头盯着他道。

    “这个……我不是怕你伤心么。可是,这事我一直想不通,景风妹子武功也不算低,又有天魅功那种历害功法,连我赫连这种粗人在她身上都讨不到好去,谁又能动得了她?”赫连雪支吾着说,当年他初见景风只因说了一句调笑的话,便被景风的天魅功弄得浑浑噩噩的,丢人之极,若不是吴安然出面,只怕还要出更大的丑,景风遇难时他又不在边上,而后吴安然沓无音信,是以不明白事情真相。

    “她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妈的,这群畜生,自诩名门正派,却对有身孕之人动手,简直是……天理不容。”吴安然声音虽轻,赫连雪却听得清清楚楚,满腔怒气无法发泄,只是随手拍向路边一棵大树,一掌过去,那尺余粗的大树,竟拦腰断掉。

    “赫连兄功力大增,小弟佩服。”吴安然看他气愤,只是淡淡的道。

    “哼哼,别告诉我你这些年来功力没有进步,如你这等人物,魔门中并不常见,你若肯回大雪山,只怕现在长老也做上了。”赫连雪虽然对自已的功力进展很满意,可是却知道吴安然资质比自己好上许多。

    “小弟满腹仇恨,进展有限,十年苦功,年前堪堪步入宗师境界而已,本想修至天道血洗南齐武林,只是……我再也难以忍耐,景风已去了十年了……。”吴安然闷闷的说。

    “乖乖,年前已步入宗师境界,你还不满足,老兄我还没到宗师境界呢。”赫连雪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自己跟吴安然一同习武,却比他差了一截,但看吴安然一副不满的样子,虽然知道他为何不满,却依然惊叫道。

    “赫连兄,若你深爱之人被杀,而你却无力复仇,你的精进,或许比我还快。我情愿景风仍在,也不愿要这宗师境界。”吴安然说了这句话后,脸上轻轻一笑道:“前面便是南齐国都了,先去喝洒还是先去见见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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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安然与赫连雪坐在南齐国都最大的一家酒楼里边的小包间里,一边看着街上行人,一边饮酒,他们两兄弟十余年不见,自然先去痛饮一番了,至于那些属下,两人的副手自会安排。

    “赫连兄,这十余年不见,你酒量倒是见长啊,只是你深居大雪山哪里来的酒啊?”吴安然与赫连雪连干十几大碗,直呼痛快,但想起赫连雪深居大雪山,不禁有此一问。

    “深居大雪山,又没人锁着我,那西秦国都离大雪山又不远,酒还不是天天能喝到。倒是你,这些年来在哪里苦修?我派弟兄们四处打探,也没探到你的藏身之处。”赫连雪道。

    “我也没到别处去,只是住在平原城外景风埋身之处,偶尔还跑到南齐来杀几个人,日子倒也挺舒服,还得了个魔秀士的匪号。”吴安然淡淡的说。

    “魔秀士,听起来还不错……景风埋身处,啥时候带老兄去看看,虽然景风妹子当年野蛮了点,可毕竟是兄弟你的爱人,老兄就不与她计较了,还得去拜祭一下。”赫连雪提起景风,不禁又想起那诡异的天魅功来,心下更是戚戚然。

    “等我们兄弟血洗南齐武林后吧,到时候我便要在那里隐居,赫连兄可天天来找我喝酒。”吴安然微笑道,浑不把南齐江湖放在眼里。

    “嗯,那倒是个好去处……最近你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闹得林风两家要联合南齐武林来对付你,南齐武林虽自命正道,可彼此间芥蒂颇深,居然愿意同心对付你。”赫连雪又问道,吴安然的确有不少事让他费解,比如他怎么会爱上那泼辣的景风,就是让他最想不通的。

    “也没什么,小弟只是灭了林风两家派出来搜查天魅门同门的几十个人并将那领头的林天华废了然后亲自送归林府而已。”吴安然淡淡的说,仿佛事不关已一样,但赫连雪却可以听出来林天华的下场。

    “那林家家主也太过小题大做了吧,不过废了他一个人,又杀了他几十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弄出这么大个阵势来么?”赫连雪道。

    “嘿嘿,若是普通弟子也就罢了,不过那林天华据称是林家近百年来资质最好之人,也是林家下任家主。”吴安然嘿嘿一笑,傲气尽显,孤身闯入林家内院,全身而退,他的武功的确值得骄傲,赫连雪这时也想明白了,举起手中酒道,“兄弟好本事,来,干。”

    “兄弟,讲讲你跟景风妹子的事吧,我一直想不明白,像你这么风度翩翩,文才武功俱佳的人,怎会看上那刁蛮的丫头。”两人不知不觉间都已面红耳赤,已有八分醉意,赫连雪也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开口便问吴安然的伤心事。

    “也没什么,景风其实很温柔,只是有时候任性了一点而已。记得当年赫连兄你被她弄得迷迷糊糊的,又不愿向她低头,小弟只好代为赔罪,我们便因此相识。其后事倒也简单,小弟被她的天魅功给害了,只是小弟却是心甘情愿的,我等江湖儿女爱恨情仇要的便是一个爽快,小弟既然爱她,自然便与她双宿双fei。只是由于南齐武林逼迫太紧,天魅门退回赵国,景风也不得不去,小弟当时也想南齐不太安全,便由她随天魅门回了赵国。只是没想到几个月后,她却又来了南齐,一是放不下小弟一人在此,二则是天魅门有意栽培她为下任门主,三嘛自然是因为她已有了身孕,有这三个原由,小弟自也不好再赶她走,却没想到,这却是害了她。”吴安然多年来心里凄苦无法倾诉,今日当着好友的面,把旧事畅谈,语气却没有苦楚,正是情到浓时情转淡,已无须用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来表示了。他与景风的事,其实就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只是景风当时为了能留在南齐,曾横刀在他面前,声称若不答应就自刎在此,他才勉强同意。其后景风却为他营造了一个温柔乡,让他恨不得天天守在她身边。只是他毕竟是血影堂下任堂主,事情也是不少。那天因为血影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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